乐初没说话,搭在膝盖上的手撩了撩,看地上变幻的影子。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在发现自己弄伤了陶浸,陶浸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她对陶浸最有“拥有感”的一次。源于她对陶浸做过了没有人做过的事,而且陶浸只会允许她,只会包容她。 自己在陶浸的深处留下了伤痕,只有她和陶浸,两个人知道。 她后怕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弄伤陶浸,来证明陶浸爱她。 她眨眨眼,酒气竟然要钻到眼眶里。 新发达的富商或者明星通常住在东边或者北边,远离喧嚣交通便捷,而陶浸家在西面。城市中轴线的山脚下,蓊蓊郁郁的树木中,沿着柏油路绕几个圈,通过几道大门,有白色调的别墅掩映在绿植里。 不过这个小区几乎没有在中介上挂出去过,因为一房难求。 “吃饭了浸浸。” 她向来是不喊陶浸的父母的,因为他们不常在家吃,陶浸的爸爸也不喜欢家里突然出声音。 陶浸从楼上下来,洗手吃饭。 阿姨给各自盛完汤,陶妈妈姗姗来迟,一面坐下一面说:“浸浸,我那个翻译搞不明白了,你回学校有空帮我看看。” 陶浸的妈妈是江城人,说话带点南方口音,婉转动听。抿了两口汤又说:“我想,要不要在家里装个电梯?” 陶浸爸爸给她夹一筷子菜:“吃饭。” 呼吸可闻地把饭吃完,阿姨洗碗,陶浸也去帮了一下,然后请她帮忙把事先多做的那几个菜打包。 “注意安全,”陶浸爸爸在沙发上抬起头来,喊司机一声,“小杨。” 陶浸爸爸放心地转回头看手机,拧着眉头拿得远远的。 “租着。”陶浸轻轻说。 “知道了。”陶浸笑笑,抱了抱她。 后视镜里是时不时瞄她一眼的司机小杨,陶浸装作没发现,低头打开手机,看跟陈飘飘的消息。 想找她说话,又担心如果对着手机笑,小杨会觉得异常。 陶浸面无表情地退出去,打开朋友圈看,飞快滑过一遍,还是忍不住,点开群聊,看有没有陈飘飘的消息。 陶浸伸出食指,拨弄手机的棱角,像在拨弄陈飘飘软绵绵的狐狸耳朵。 她不想开进学校,小杨知道她的习惯,靠边停,等她下车,背着休闲的挎包,拎着四个盒饭,跟司机告别后,独自往校园走。 两分钟后,陶浸拎着盒饭出校门,朝相反方向去。 上楼的电梯很慢,陶浸抬头抿着唇看数字。 按下指纹锁,开门,明晃晃的阳光先倾斜在眼前,她本能地转头看沙发,陈飘飘梳着丸子头,穿着睡裙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见她稍微一愣,眯着狐狸眼就笑了,低头穿鞋:“还挺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