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浸漫不经心地瞥着桌上的时钟,想去,又不想去。 想到陈飘飘明知道自己知晓了她的性取向,仍然无所谓地按兵不动,不想去。 快要熄灯了,她不回来吗? 十点过,群里终于通知散场,她也终于没忍住,给陈飘飘发消息:“洗澡吗?” 再点开朋友圈,看见乐初的照片。 她侧头望着落地窗的光影,仍然是那晚夜谈时,和陈飘飘一起看过的办公楼。 一闪而过的念头,突然得她心里悠悠一跳。 幸好有酒精,幸好有勇气,幸好有倔强的陈飘飘,孤注一掷的那个吻。 陶浸轻柔地说完,最后抬手,碰了碰怔愣的陈飘飘的脸:“你昨天说,你想了很久了。” “在我第一次带你回家的时候,你就可以跟我发生关系了。” 她像没有穿衣服一样,赤裸裸地暴露在陶浸的眼光里。可陶浸在笑,她在说,很可爱,很美丽,我很喜欢,哪怕你的肉体和灵魂都不着片缕。 她又想起陶浸的头像,此刻陈飘飘的心臟是悬崖,瘦骨嶙峋,寸草不生,而陶浸是海浪,波涛汹涌,绵绵不绝。一阵一阵地拍在她的心上,胀胀软软,簇拥着纷杂的情绪,逐步升高。 五、四、三、二、一。 然而陶浸说——不需要。她早在之前就喜欢自己了,并且喜欢的前提是:陈飘飘做自己。 她动了动脖子,难以置信。 陈飘飘不由自主地把与陶浸的交集在脑海中重放一遍。 “挺可爱的。” “你进音乐社了,不是演员吗?” 原来是这样啊……她从来都话里有话,带着清白又坦荡的笑意,运筹帷幄地对自己抛出鱼竿。 陈飘飘抿嘴,觉得陶浸头顶上晃动的狐狸耳朵,也若隐若现。 陶浸眨眼:“你不觉得我跟你很有缘分吗?” “不觉得,”陈飘飘低头抠手机的镜头,“我那会儿觉得你像个老t。” 侧眼瞄她,见陶浸脸上有错愕的表情,陈飘飘没忍住笑了,咬咬嘴唇,防止笑意扩大,继续抠手机镜头。 思绪不由自主地荡到陶浸第一次邀请她回家那天,她们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陶浸开了一盏落地灯,然后抿住奶茶的吸管。她当时穿了紧身的工装背心,诱人的曲线很抢眼,她蜷缩在自己身边,没说话,发丝无声地扫过洁白的脖颈。 陈飘飘口干舌燥,她终于接纳陶浸真的喜欢自己这个事实,代价是,她快要控制不住剧烈跳动的心臟和胸腔的胀意。 ——陶浸学姐,也喜欢我。 十分想让陶浸摸摸她,亲吻她,尤其是与陶浸做过更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后。 “嗯?”陶浸看向她。 “刚到家时你问我的,”她红着脸,埋头打开手机,慢条斯理地找到外卖app,细软的声音微哑:“我买个药,抹一下。” “那个地方,怎么说?” 陶浸的心里也一颤,呼吸克制地起伏,舌尖在下唇中央轻轻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