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陶浸的注视下长出狐狸耳朵,时而满面春风地动一动,时而心灰意冷地耷拉下来。 陶浸能感觉到,自己似乎也是陈飘飘想要弄“明白”的一个问题,或者说,“攻略”的一个问题。 陶浸是一个很善于总结和推理的人,不出几天就摸清楚了陈飘飘的行为轨迹,她并不热爱掐架,通常会是在不开心的时候,随机挑选一个猥琐男,命令他成为被製裁的倒霉蛋。 最后她说:“靠,我要吐了。” 陈飘飘击鼓鸣冤,举证说:“管理员大大,我没有攻击他,我是真的要吐了,我今天聚会吃了十五串培根卷,现在蹲在操场,撑得要吐了。” 坐在椅子上,回身问小马:“还有健胃消食片吗?” 一个想要靠近,一个想要纵容,那么熟悉起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眼睁睁看着小狐狸没有章法地在自己身边打洞,她屡次提醒陈飘飘,其实这里有一条小路,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但小狐狸没有,她像陶浸在网上看过的动图那样,乐此不疲地抖抖一身皮毛,一次又一次跳进雪里,冻得透心凉,钻出来,再跳。 这副皮囊下的陈飘飘不尖刻、不颓废、也不文弱,她干净又疲倦地靠在外婆身上,无意识地笑,无意识地俏皮,无意识地皱皱鼻子。连说话也是无意识的,蹲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陶浸那时候想,希望陈飘飘能够一直像这样,说话不用琢磨,眼神不用回收,笑容不用精准。 送走外婆那天,陶浸看着发呆的陈飘飘,清晰地发现,自己的心里生出了保护欲。不同于对同学们的日常照顾,这种保护欲是定向的、专属的。 然而,拉扯几次后,她不知道陈飘飘想不想。 那几天她们的氛围很好,差点要接吻,但拉上床帘之后,她看见陈飘飘那边亮着灯。 兔子很快乐,热情积极地说要去参加联谊。 “在哪里?什么时候啊?” 陈飘飘回復:没有问题 jpg。 心里堵得难受,陶浸锁上手机,压在锁骨下方,她透过床帘的缝隙看向另一头,仍然有手机屏幕淡淡的光晕。 陶浸是骄傲的狮子座,尽管没什么人知道她很骄傲,但她有自己的方式。之后的一周,没有再联系陈飘飘,陈飘飘也没有找自己。 有人说:“真的?等等我,刚下晚自习。” 她穿的什么衣服,是什么髮型呢?陶浸伸手抚摸电脑的边缘,发了会儿呆。 敲一两下,没人,她站在门口给高高发消息。 陶浸很了解高高,如果没有得到允许,她是不会说的。 “她在参加聚会?” “她是?” 既然你是,既然我知道了你是,那么之前处心积虑的接近、暧昧,你要不要重新定义一下,再来跟我说清楚?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肋骨间酸酸软软,觉得脖颈间很热,本能地将手绕到后方,把发尾束起来。又想起了陈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