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夫在外面观察着，见状立刻按开了室内的广播，沉声警告：“教授，人鱼是很危险的生物，请你打开电流。” 他说完，手指按下一个按钮。 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经过了专门的计算，就连额头微微偏过的角度，露出的也是一截堪称完美的人类下颚线。 “真吵。” 他冲到门口想用自己的权限进门，却发现埃斯蒙德已经把门口锁死。 -- 埃斯蒙德走近了，从胸袋里拿出手帕，拿着白色人鱼的手指一根一根给鱼擦拭干，才原模原样地把手帕叠回去，塞回口袋里：“这样看。” 修长指关节上的硬棘都被擦干了，在冷白的灯光下，像是削尖的白骨。 一只足够漂亮的异族。 埃斯蒙德笑了起来：“看来你学得会得很快。” 他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学会的。 埃斯蒙德浑然不知面前鱼在想什么。他把书本铺在地上，直接掠过了前面的基础发音，翻到后面，口中发出了一连串优雅的发音，读完后，看着静静趴在自己腿边的人鱼。 “太难了？”埃斯蒙德说着，把书往前翻了几面，退回一些，“那从这里开始。” 010：“嗷？” 010不跟着念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010脸上，异族的嘴巴这么小，说不定里面的发生器官还没有长好，如果随便发出这种简陋的语言，对里面娇嫩的奇怪简直是一种折磨。 埃斯蒙德自言自语，他不小心露出他森白的牙齿，连忙闭上嘴，伸手撕掉这张纸，放在一边。 010眨巴两下眼睛，伸手把那张纸接过来，在指尖摆弄。 和埃斯蒙德发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010兴奋地在水里游了一圈：“芜！湖！” “……芜湖？” 他放任小人鱼撒欢似地在水池里到处乱窜，对岸上那些昂贵机器溅上的水渍熟视无睹。 这回倒是字正腔圆的外国话了。 人鱼都是非常聪明的生物，人类的语言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吐个完美的圆泡泡那么简单。 010半张脸沉在水里，伸手揪他的裤脚，“刺啦”一声揪破了。 “没有听见？”埃斯蒙德收回目光，翻过一面书，注意力重新落在纸张上，“负责人说禁止投喂。” 苦的。 原本就被弄得皱巴巴的书页上霎时多出了一坨深绿色柔软的海草，埃斯蒙德面不改色地用指尖把它挑起来，放在一边，竭力伪装成一个正常温和、魅力十足的成年男性。 劣质的培养皿里生长出的海草，没有一点深海的气味，寡淡无味，吃下去和干嚼人类飘来的塑料袋差不多。 “新口味，”埃斯蒙德把水母放在了水池里，“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