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延川用手在上面摸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坐吧。” 他疑惑地看看凳子，又看看自己的屁股：“还是有。” 他抱臂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伸展的肢体像是伸懒腰的猛兽。他一路上都冷硬的神色终于柔和几分，哼笑道：“可能是因为有小骗子骗了人，良心不安，老天爷看不过去，要让他屁股也不安吧。” 他隐隐约约摸索到厉延川似乎在生自己去见许蔚然的气，于是补充道：“你没有问我去哪里呀。” “哦，那就不是这个，”厉延川平静地和他对视：“你和我说晚一点回家，这是晚一点？” “要套话，还要把人送来派出所，要是我在家等你，恐怕会一个人饿晕过去，”厉延川慢慢地说，“让哥在家饿晕，你是不是没良心？” 他慢吞吞道：“你如果在家里做饭，我就不跟来的。” 010露出一个震惊的神色，刚刚抽完一根烟回来的林顺站在后面打圆场：“明天我也请，不知道能从许蔚然嘴巴里审出什么来呢，如果知道他说的那个大哥是谁，我就又有业绩了！” 林顺转身走了：“我再出去抽一根。” 010慢吞吞地把自己的碗也推过来了，厉延川特意捞过，他碗里没什么茶叶。 010又把碗抱回来。 “徐易，”厉延川喝完自己的一碗茶，严肃了神色叫他，“我和你说认真的，别再搭理那些人，不管是许蔚然还是那些混子。” “找林顺就能保证你没事了？今天要是许蔚然突然拔刀——” 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己没告诉徐易要小心许蔚然，也没和他说碰上坏人要回头找自己。 厉延川狠狠闭了下眼，掐了自己一把才冷静下来。 010低头扣了一下手指，他的手上香香的，是厉延川跑了两趟县城才买到的桂花味护手霜。 厉延川蹲在他身边，010别过脑袋不看他。 厉延川就伸手拿过来010的一只手，不让他继续扣。 010：“好像有一点。” 010说：“那现在不理你了。” “哥错了，”厉延川声音渐渐变低：“哥在路上不应该和你生气，也不应该不理你，哥和你道歉。” 厉延川硬朗的脸被揪了揪，有点变形，反而笑了。 厉延川嗓子有点哑了，像是难得碰上一次诉说的机会，只能把藏在喉咙里那些话委婉地说出来：“哥爹娘没得早，没有兄弟，是第一次给人当哥，你不要生气。” 这不是兄弟间有点做法，这么宠媳妇的都没几个。 010又“哦”了一声，忽然问：“好老婆会这么做吗？” 他捏捏徐易的手指：“管她会不会。” 徐易的手软，捏在手里和捏泥巴一样，厉延川捏来捏去，指腹的木仓茧蹭得徐易手心发红。 他坐下敲敲饭桌： “好好吃饭了啊。” 厉延川和林顺两人加在一起的胃口大的可怕，面前的四菜一汤被扫了盘，饭盆也空了。服务员上来收拾的时候倒没有说什么，现在年份不好，国营饭店手艺好，他常常见有人恨不得舔盘子的样子，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