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夜意识到江西糖正在学他，沉默一瞬，扭头朝元归云露出灿烂的虎牙：“我都已经道歉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现在让我说出我所求之事呢？” 方月夜都有点搞不懂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方月夜假笑：“呐累了，明天再呐。” 这个邀请要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方月夜一定会笑的很灿烂。 江西糖这才开心了，对方月夜点头说好。 “说吧。” 他会因为不开心，一直低着头扣手，也会因为开心，控制不住自己晃脚。但是最重要的是，每当他感觉已经完全掌握公主的时候，公主的言行举止，总是会给他带来一种全新的体验。 “呐咳咳……你们不像末世的人，听说是来自神秘的隐世家族？” 元归云抬眸看向方月夜，方月夜静静地跟他对视了几秒，再次开口，眼眸微弯：“下山两天，来到末世世界，有没有人在我之前，跟你们说过‘人类清除计划’呢？啊，看来是还没有。” 方月夜总是微笑的眼睛，终于透露出藏得很深的恨意：“相信人类清除计划的人，例如我，就是相信，所谓的丧尸病毒，不是突然出现，而是国家发动了人类清除计划，故意投放的，吃人的不是丧尸，是国家背叛了所有的人类。” 原来末世前，这个考场内，没有现在所谓的第几人类基地，只有一个国的概念，名字就叫国家。 不知多少年，一直如此。 一切都很美好，直至这场末世的降临，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善良、友好、平和的人们从彼此都熟悉的模样，变成了彼此都陌生的疯样，大家发着疯，迎接死亡，或者麻木的活着。 可他偏偏得知了，有关人类清除计划的事情，内容大概是，丧尸病毒是国家投放的，为的就是消灭所有的人类。由此还演变出了一种说法，认为也许不是消灭所有的人类，而是对现在的人类进行筛选，就像去畜生圈那样筛选畜生一样，留下优质的，去除劣质的。 “消息的源头是谁？”元归云全程很冷静地听方月夜叙述，出声便抓住了重点，他说：“你说的计划，也许是有人为了活下去，而去编造出的谎言。” “不会是谎言。消息的源头是这末世第一年，第一个达到五级的双系异能者，唯一的预言家，当时人类最强的人类。这是他在死前，亲口说出来的。他也是，混沌群体真正、唯一的大群主，我只是代理。” 末世第一年异能就达到了五级的双系异能者，第一异能是预言，第二异能是强大的雷系，当时，很多人把他看成末世里最耀眼的那束光。 多的数不胜数。 “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他一直在找他。异能升了五级后，他终于预言出了弟弟的位置，带着我们一起去了。我们成功找到了他的双胞胎弟弟——藏在桌子下的，一根沾着血色，血迹已经完全凝固的小拇指盖。” 方月夜说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重现当年摸脸上温热鲜血的动作：“……他在死前，留下了最后的语言——国家投放病毒为了人类清除计划。很短吧？十四个字，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方月夜如果说的话是真的，他明显认识这个预言家，当年一直跟在他身边。 方月夜露出虎牙，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再哭：“反正，你可以求证，就算过去两年，人们还是没有忘记他的名字，大家都记着。” 按照这样，混沌群体也非常可能，就是由当年在场眼睁睁看着预言家惨死的队友组成。 “这跟何必有什么关系？” 只是可能？没有任何说服力。 “你们已经吃过了吧？就是那个纯白如雪，口感滑嫩，美味至极的白色肉类。” 他没吃那种纯白色肉，元归云却吃了两片！ 他扭头，灰眸又变犀利了：“第一不要故弄玄虚，第二，把你的呐，加上。” 方月夜看向江西糖，江西糖脸色苍白，咬着唇，明显被他说的事情吓到了。鸡：“……呐呐呐呐呐~好哒~” 方月夜：“末世降临后第二年，军方说为了减少人类伤亡，又开始向人类发放白肉。在饥寒交迫的末世, 免费发放，呐，还被蒙在鼓里的人类，简直开心疯了, 还把这点物资当成绝境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呐国家还没有放弃希望跟坚守。” 在他刚死没多久, 军方居然又有所动作，免费发肉。 何必是白肉研究员这个秘密，几乎是用人命堆积, 才换回来了。 末世降临那年，他才十八岁, 还是喜欢热血二次元的中二少年。可末世降临后第二年，他二十岁了，依旧热血，可那滚烫的鲜血却是朋友、同伴死前身体喷涌出不甘心的血液组成。 短短两年时光，方月夜却好像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后半生。 方月夜找各种各样的异能者对白肉试过了，没在白肉里发现丧尸病毒存在的痕迹。 “你说白肉是普通人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你们呢，何必对你们来说，是不是也是最后一根稻草？”元归云看着方月夜：“如果一切都是你们的臆想，你们来找我，最后的结果，或许是心如死灰，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呐，我确定，何必一定跟人类清除计划有关！” “呐，你们认识吧？就是这位赤/裸着身体哭着喊老婆的人。” 可方月夜却不愿意再说下去，他今天说的够多了。 这时，方月夜终于显露出他真正的目的。 方月夜确实为了何必而来，可更准确的说，他是为了何必的第二人格，遛鸟大人。 元归云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那声老婆。 方月夜看向江西糖。 前面方月夜跟元归云聊的话内容很复杂，江西糖听的似懂非懂，但最后问的老婆问题，他听懂了。 “辫辫酱，你等一下，我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