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室内只剩玉荷和简富。 中年男人不敢直视她的视线,始终低着头,模样很是恭敬守礼。 这话,显然没说完。 换身,并不是一句话,一夜就能成。而是需要很多准备,加上她丈夫现在身体不好,出问题的概率更大。 简富担心的,玉荷也在担心。 那代表什么,代表那个人和她丈夫同月同日,甚至是同时出生。 换身的成功率也更大 目的仅仅只是让成功率更高。 “他们一群人不是养在你的院子里,按照我给的方子,每日给他一杯符水。” 说的是毁人性命之事,但毫无愧疚之意。仿佛只是在说今夜晚饭该吃什么,一样无足轻重。 室内这次只剩下她一人,玉荷将青花瓷茶杯放在桌上,静坐片刻,随后才起身来到门前。 那眼神是玉荷从未见过的复杂,以及奇怪。甚至她还从那双眼中看到了,不解以及难以承受的痛苦。 可他在痛苦什么? 玉荷看不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她也没有过多心思,分给其他人。 毕竟,这都多少代了。 子。或许是天性凉薄,除了那个孩子和她有些亲,后面的更多是漠然。更何况是如今这些过了几十代的简姓子孙。所以,她没有询问,更没有安慰。 但这时,他却主动开口。 “您就这么轻易将我换了吗?” 他不想读医,更不想去国外上学。去学医是她的安排,她说村子里有个医生,对那人好。 所以,现在又怎么可以将他抛弃。 他想询问,想粗暴不顾后果地质问。去争取自己的利益,去问她为什么要改变。 她的态度从来不算好。 一直都该是他,他才是那个该发脾气的人。她高高在上决定了他的一切,他的一生都在为她的想法服务。 她不能那么轻飘飘地否定他的人生,也不该打断原本的进程,将他走了将近三十年的独木桥拆掉,让他走另外一条路。 她并不爱他,对他只有利用。 就如他想的一样,站在门边的海棠红旗袍美人。心里已经生了不悦,她不喜欢多嘴的人。 进而伤害她和她的丈夫。 所以也清楚一旦对方不愿意,那便是复仇的开始。好在,这些年他都很安分。 甚至因为外出,读大学,出国。长了很多见识,他不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 不可否认,这一刻玉荷的心慌了一瞬。不仅仅因为简泊舟脱离掌控,也因为他发红的眼尾。 他看着像是条委屈的大狗狗。 所以,一直压着。 一只被抛弃,难受可怜的狗狗。 可知道,不该是高兴吗? 玉荷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因为那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的世界,只有简长凌。 她敛去眼中疑惑,压下那丝想要探究的心思。冷淡道:“厨房的柴火缺了,你去外头拿些过来。” 为他们做事,本就天经地义。 这是他昏迷的第一天,脉搏平稳。学了西医的简泊舟也说,这是正常现象,不用过多担心,明日一定会醒。也不想错过他醒来的第一刻。 虽然有心理准备,玉荷还是有些难过。她坐在床榻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守着他生怕出意外 祠堂只有他们夫妻一人居住,前些日子丈夫身体病危,才无奈留下简泊舟,如今夫君身体好了一些,玉荷便让其离开。 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还是在这间卧室度过。就像此刻,夜半时分她也未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的女人觉得有些晚了。身上红裙也染了些厨房的柴火味道,便打算去后院清洗。 哪里是沐浴的地方。 觉得温度合适以后,女人便低头解开脑后别着海棠花的长发,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女人眉眼清冷异常,葱白指尖探上领口盘扣。 那皮肤,白得晃人眼。 可到了第一颗扣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时半会竟然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