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光景,礼物被退回来又不是第一次。唐蒄满怀侥幸地走过去,最后只是把饼干放在那堆礼物旁边。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一晚的时间。 看起来是张紧绷着的脸,说话也尽量简短,否则就要憋不住情绪。唐蒄故意不把话题往李太身上引,轻描淡写地说:“嗯,跟你约好的,不能食言。” “都是今早新做的,怎么会馊。”唐蒄看着她咬下一小块,碎屑像饼干的眼泪一样掉下来。 唐蒄站起来,用眼神逼令金芍雪跟她走。这样会让金萱嘉也跟着疑心她,但唐蒄看着着实吓人,金芍雪又当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视死如归地随她出去了。 金萱嘉点头,宋迤也跟着出去了。这三个人像约好了似的让她一个人独处,没有直接点破她的难过,但把她的痛苦看得分明。她恨这样心照不宣的退让和成全。 “不是,”她愤懑地甩着唐蒄拉着她的那条手臂,走远了才敢大声申冤,“你为什么单单怀疑我?昨天宋迤也听见了,你怎么不说是宋迤告诉爸的?” “品行?宋迤是正儿八经为爸分忧,忠心为主嘛,当然不是坏事。”金芍雪充满怨气地瞪一眼宋迤,说,“你仔细想想,我告密让苏缃安插的人暴露,苏缃还不把我当成和我爸一派的人?我有什么必要告密?” 金芍雪挣脱她的手,气得不想说话。唐蒄说:“别等到金小姐以后又不肯跟你们玩了才知道厉害。走一个金芳菲就成那样,这次死的可是她妈。” 她们家不就是因为没和金峮熙家里割干净才衰败的吗?讲什么手足情谊,弄得家里乌烟瘴气。 这话没刺中唐蒄,却是叫对面墙上靠着的宋迤有所动摇。唐蒄没为自己辩解,对她而言家人就像冬日里穿在身上的棉衣,御寒的棉花越穿越稀疏,越穿越破旧,非要在数九寒天里穿着这样的衣服只会把她冻死。 唐蒄路过宋迤飞快地蹬下楼,宋迤走到栏杆边才看见她跑到金先生面前。她盯着金芍雪看,金芍雪嘴巴一撇,说:“看什么看,不是我说的,我用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发誓。说真话,是不是你告诉爸?” “我还以为要被老师打。”金芍雪抚几下胸口,望着楼下说,“她会不会跟爸打起来?我不敢去劝架。” “去哪?我话还没讲完,”唐蒄被她拽住后领,对金先生恐吓道,“不过也不消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了。” 要不是苏缃暗中操作,要不是李环露自甘堕落,要不是种种原因,他不会杀死李环露。李环露对他不理不睬这么久,他还没有动怒,这不是纵容,这不是爱? 那是一根细细的簪子,旁人不知道其中代表什么意思。其实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要送李环露这一份礼物。他沉默着献礼,旁人的遐想会将他的行为美化。 尽管金萱嘉以前和她们的关系并不好,但李环露这样平时不声不响的人都死了,总让她们物伤其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