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芍雪说：“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帮我。” 她又说：“是她推我。” “我拉的。”金芍雪说完，又熟练地找出借口，“这是报仇，不能叫别人欺负我。水池里全是草，毁了我的衣服。你还不许我跟爸告状。” “我那个时候还小嘛，”金芍雪说不过她，“要是芳菲和别人打架掉进水里，你给不给她去找爸申冤？” 苏徕插不上话。金芍雪把冰淇淋推给金萱嘉，说：“冰淇淋跟你换信，我还没看过。” 难得两个人想法一致，许久没发话的宋迤却说：“叫苏先生转交也可以。苏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说到金先生，”宋迤状似无意间说，“苏小姐离开之后还和金先生联系着，这次去北京是准备复合吗？” 这句话踩在实处，金萱嘉一下子轻松许多。 苏徕点头说：“是，李太太是好心人。” “李太太是好心人，”苏徕被她吓到，还是保持着风度念完，“才愿意帮金先生和我姑姑传信。” 楼梯间的灯忽然亮起来，拉着灯绳的唐蒄冲他笑，跳下几阶楼梯道：“呦，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待人温和非常大方。今天和金小姐她们出去玩得怎么样呀？” 唐蒄知道他避讳自己，自顾自地笑：“宋迤肯定是不高兴的，她脸色是不是难看？” 唐蒄暗暗夸赞自己争气。苏徕又说：“但是金小姐分开的时候也不高兴了，我想她不会喜欢上我。” “不，我说了关于她母亲的事。”苏徕握了握拳，鼓起勇气说，“我告诉她和姑姑通信的人是李太太。” 苏徕知道她会生气，还是没说话。唐蒄故作冷静地干笑几声，放轻声音问：“还有谁听见了？” “万一谁说漏了嘴，金先生发火李太怎么办？”唐蒄陡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口，喝道，“我就说你不会说话！” 唐蒄扯着苏徕上楼，苏缃从小彩云身后走出来，和颜悦色地说：“是我让他说的。快放开，别在家里打架。” “李环露很早之前就想离开那里，死也是离开，不是吗？”站在楼上的苏缃沉静地说，“我愿意收留你，但你不能打我们家的人。留着你的力气找别人如何？” 唐蒄任她拉着，经过苏缃身边时说：“这样做金萱嘉会更恨你。” 唐蒄又道：“要是李太死了呢？” 138 ? 甑复空 几封手写信，乱七八糟的小塑像，一盒没拆封的扣子，油纸上写着半个月前的日期的糕点。还有颗带着天然流水纹的石头，摆在桌上不像一个世界的东西。 金萱嘉像放在椅子上的洋娃娃，僵直的四肢和华丽的裙边。要注意端庄的年纪，不能坐在地上哭。更何况这里有朋友、有妹妹，还有不时投来哀叹目光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