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向她点头示意：“叨扰了。” 唐蒄似是被她这句话提醒，对宋迤说：“是，不能让你白住。等会儿你去把垃圾倒了。”她说着，追到门边对上楼梯的林雪梅喊道，“我买了菜，你记得煮饭。” “我不乐意当皇帝，那么多皇帝都没好下场。”唐蒄合掌祈愿，“我想变成一只浑身长毛的黑色毛毛虫，让人看了就不想碰，不管是皇帝的御座下还是穷人家的灶台前，想爬到哪就爬到哪，别人还不敢轻易打我。” 唐蒄被她抓着，只揶揄道：“到了我家，就要说我家的事？”宋迤没表示，唐蒄抽出手，低头望着窗外爬进来的一片阳光说，“要是命中能再见就不怕见不着。” “不用。”唐蒄说到这里方展露笑意，说，“我看你在金先生家地位也不怎么样，不敢麻烦你。你使唤得动侯亭照，但对金先生金小姐都得毕恭毕敬的。” 唐蒄转过来面对宋迤，愤然说：“那个侯亭照凭什么那样看我？金先生不管他，他就要无法无天起来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侯亭照不正常。”唐蒄说到这个便有无限不满可以抒发，“他近来总是有意无意地瞟我，别打量我看不出来。他以前不是这样，是从……” “他多几个心眼是常事，不处处留神怎么在金先生面前当差？”这时似乎可以说搬家的事，宋迤抓紧机会，说，“我觉得他没变化，和以前一样。他近来眼睛总贴你身上，应当是你不像我一样常住在金先生家里。” “因着你不常住在金先生家里，他才要对你多存戒心，怕你意图不轨。”宋迤有理有据地说，“你在金先生家长住，他知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对你怀疑。” 宋迤说：“他经常在外边留宿，不常回来的。” 她这般不愿意，大概是顾忌着林雪梅。宋迤往她那边靠过去，说：“我是跟你好好谈。还记不记得在文珠庙里要杀你的人？你独自住在这里，要是又遇见那种人怎么办？你朋友保护不了你，你还会无端连累到她。” 唐蒄定定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说：“你骗我。”宋迤心里一惊，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她却说，“住进金先生家里没那么多好处，我知道。这两年才跟他们家搭上关系多久，就遇到那么多危险的事，我才不干。” 唐蒄摇头，恳切道：“不行，我不能不管雪梅。” 林雪梅手里的盆子轻了，空出手来掩嘴：“没想到你会这样说。以你的性子，既有高枝，怎么不快飞上去？” “你也不是这种人。”林雪梅走进屋来，目光在宋迤身上掠过，“再煮个汤就能开饭，你们别傻坐着了。” 宋迤伸出食指要点她，唐蒄转过头来正好点到鼻尖，唐蒄就像被按到开关般暂停行动了。宋迤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觉得唐蒄这样挺有趣，就继续按着不动。 这楼里有好些住户没装上电话，金先生说要给唐蒄家弄一台，被唐蒄用不准备装为理由拒绝了。她知道家里有电话就是随时被使唤，对宋迤说：“找你呢。” 唐蒄知道这是不想单独留她和林雪梅待在一起，站起来说：“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