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涯一口咬定说没有这种药,”为了给苏缃答复,侯亭照翻出事先打好的草稿,“她们这里的风俗很奇怪。每次仪式前祭司都会喝一碗汤,莫非是那个?” “没有,没跟谁说过。”有人经过身边,侯亭照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那人,压低声音说,“关涯不肯给药正好,老金没了往上爬的梯子,督军也能省心。” 门口放风的两个站起来活动着筋骨,侯亭照当即会意道:“那就动唐蒄。督军不知道她,老金在云南这边仇家不少,大可以直接把罪名安在那几个人身上。” 这话有点像看不起他,又有点像怂恿他放开手脚去做。苏缃家得到升迁,姓金的在政府里早就排不上号了。谁能让他一步登天,谁又是死而不僵,侯亭照看得比谁都清楚,金先生想回北京,他自然也想回北京。 没想到跟来的这两个手上没功夫,叫唐蒄死里逃生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是他动的手,面对一个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再迟钝的人都该有些头绪。 关涯甩开她的手,质问道:“你们为什么留在这里不肯走?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为什么不信我?” 蒋毓跟侯亭照没什么往来,也不太清楚状况。但关涯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不免觉得疑惑,想当然地站到关涯一边帮着问:“你们到底是来村里干什么的?” 蒋毓仍是一脸茫然,唐蒄把她和关涯拉起来,说:“你拿上工具和我们去庙里一趟就知道了。” 唐蒄像是早有预料,胸有成竹地拍拍镶嵌着文珠神位的那面墙,说:“好,那你再来砸这个。” 唐蒄说:“又没让你砸神位,是让你砸这堵墙。” 蒋毓被她推到墙上,豁口处露出一条足以伸进手臂的空隙来,蒋毓睁大两眼看个清楚,不可置信道:“这后头是中空的?文珠庙里怎么能偷工减料?” “我可没有不信你,”宋迤及时向她表忠心,就着唐蒄锤出的空隙解说跟众人道,“这里挡着块木板,在这边敲墙便给人一种墙内并非中空的错觉。” 她说着,把始终不信她的蒋毓拉过来看:“你过来,是不是能瞧见上头还有块一模一样的木板?” “这栋房子与平常房子不同,前厅后屋之间隔着中空的墙壁,用墙后木板伪装成实心的墙面。”唐蒄得意得不行,叉腰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聪明绝顶的我!” 说到这个唐蒄的气焰也消退了些,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二楼是个什么情况。好在关涯没有死不认账,她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墙边,松开捆在木条上的麻绳。 那木板缓缓升空,唐蒄矮身钻进空出的墙壁里,踩着两根横木吃力地爬到二楼。她无暇顾及身边,在二楼向地面上的宋迤伸手道:“你们快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