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守着宋迤把她栽培好……他惊觉自己只习惯真刀真枪从血肉里捞出功劳,不擅长像只看门狗似的守候等待。政府最不缺鹰犬,于是他更不敢拿侯亭照开刀。 他怕是金峮熙,更怕是苏缃。金峮熙大可以闭眼一刀了事,苏缃背靠的大树却撼动不得。他宁愿是金峮熙暗藏杀心,可照宋迤的思路金峮熙很可能与这件事无关。 宋迤没接他的话,因为宋迤只知道执行,她不是管饮食的,所以这句话有一半是金先生自己说给自己听。金先生也意识到了,他把烟头掐灭了,说:“你现在去通知厨房准备晚饭,今晚我还是和昨晚一样宴请杜横江。” ◎二位都看得很开呀◎ 唐蒄说完在苏缃那里听来的一线消息,宋迤便被人叫走了。肯定是金先生烦她,有要事要她解决。香气跟她一并离开,剩余的气味也被风带走,寻不见踪迹。 唐蒄怕她看出自己没在听,顺从地点头。 个个都在各方角逐里被浪淘得人精似的,不消多想就知道金二少的衰落。大概也是猜他马上就要走上黄泉路了,所以对待这个不是本家的少爷分外怠慢。 这里她来过很多次,都是苦口婆心劝金峮熙和金先生和好。金萱嘉轻车熟路地走进来,顺便把那碗粥奉到他面前:“蒄姐是我的朋友,爸不是对她很上心的嘛。” “你说话别太难听了。”金萱嘉回头看一眼唐蒄,放下瓷碗顺势坐到床沿,“爸没有要责怪你,他信那瓶酒里的东西和你无关。他打你是因为你说错话。” 金峮熙依旧咽不下这口气,说:“我哪里有说错什么,是他自己干的事,还不许别人讲?你向来护着他。” 金峮熙没接她的话,像是在思索。他看见夔夔唯谨的唐蒄,随口问:“你喝了那酒,身子怎么样?” 刚见到宋迤的时候对她很是提防,听金萱嘉说出她从别人喉中挖出耳环的时候,心里只觉得恶心,实在没想到自己也难逃此劫。记不起宋迤伸手进来时是什么感觉,仿佛陷在黑暗里,来不及追究她之前碰过什么。 “哎,谁也别说谁。”当着唐蒄的面,金萱嘉脸上有点挂不住,立即打断他的话,“你家里人不也是……也是那样的,是我爸占据潮头,没有跌下来。” 在某几个瞬间,他会想起以前还年轻的金先生带他出去玩,抛在身后的金鳞洪和金龙瀚羡慕得嫉恨的眼神。可父母的血污沾在他鞋底,仿佛这辈子都洗不掉,还要踩在脚下,避免被人发现他不是这家的亲生孩子。 随便一句话,碍着面子也说不出来。至少演个忠烈角色反衬出他的两面三刀,比跪着谢他带血的赏赐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