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演得更为起劲，跟普通咖啡馆里聊情人的小姐一样：“四货那么喜欢你，一定给你备了很多礼吧？” 每次提到四货，她都是那种被戳中心中柔软的表现。唐蒄觉得再演下去自己就要成坏人了，只好赶紧把话题引回正路上：“这次来是替你爹拿账，就在他房间里藏着，是金先生叫我来拿。以前也有人这样找过徐先生吧？账本对金先生那样的大财主是很重要的。” 唐蒄别过丁香，先在徐账房的房间里看一圈，随便打开一道抽屉，便看见几卷染血的纱布和药酒。怎么回事，唐蒄想，老徐这个年纪了难道还学街头混混互殴？ 丁香摇头道：“没呀。” 丁香仍是给这个猜想画了个叉：“没有这种事。金先生家大业大，我们也能跟着沾光的。逢年过节的时候，有心巴结的连院里洒扫的都肯送红包呢。” 丁香像是感谢她的关切，对她露了个和蔼的笑容来。唐蒄拿上从徐账房房间里得到的东西走出魏家巷，真要踏上归途时才发觉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 高警长关车门的手顿了顿，看见又是那个四处捣乱的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唐蒄，不禁心头火起，指着唐蒄喝到：“你刚才跑到哪里去？莫不是畏惧潜逃？” 高警长嗤之以鼻：“你知道？” “那么，接下来我要开始讲述这位罪犯的心路历程了。”唐蒄说着，不自觉地往高警长那边靠了靠，“高警长请离我近点，我怕到时候犯人要掐死我。” 唐蒄便说：“我认为这个人是金宅内可以随意走动出入的人，在晚饭时间，太太小姐们出来势必会引起怀疑，而厨房里的厨师、负责端菜洗碗的佣人就不会。” 宋迤在人群里扫视一圈，说：“太太小姐身边都带了侍女，很少有落单。所以这些人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宋迤没搭理她。唐蒄自觉碰壁，便接上之前的话说下去：“并且，凶手的范围可以缩小到当时在餐桌边布菜递盘子的那些人。因为只有靠近餐桌，才能把凶器偷偷塞到我的袋子里，再由毫无察觉的我带出去。” “我？”四货猛地拨开躺在他面前的人，质疑道，“说我杀龚老头尚有几分道理，可说我杀了徐账房，理从何来？” “是，”四货点点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说，“我和丁香即将结为夫妇，更没有理由杀徐账房。” 四货双目圆睁，厉声说：“我没有问丁香要钱，你把她叫到这里来，她能证明你说的是谎话！” 唐蒄说到这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说她是瞒着家里人来的，请求我不要声张。原来在早在那么久之前你和徐账房的关系就已经差得水火不容了。” 平白无故替他受了冤屈的唐蒄愤然道：“他是丁香的未婚夫，未婚夫杀了亲爹，你让丁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