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从人群里走出来,对金先生说:“警长要问话。” “四货、小慧、唐蒄,餐桌边的都要问一遍。”宋迤答得有条不紊,她看向唐蒄身边的金先生,“就差您了。” “龚老头在家里结怨太多,几乎个个都想要他的命。”宋迤满不在乎地瞥一眼唐蒄,仿佛是觉得自己好笑,“你又不是警司,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宋迤淡淡道:“耳环重不重要显而易见。蒄小姐,你是几时来的这里,龚老头有没有跟你说金家的事情?” 宋迤了然:“哦,你说的是徐账房的女儿,叫丁香。” “下次说得好听点,他们是在交往。”宋迤白她一眼,说,“如今是四货嫌疑最大,他跟龚老头结仇很深。” “龚老头心里不干不净,碰见女人就毛手毛脚的。”宋迤望着门卫室门口拉起的隔离线,说,“亏得你是和四货一起等在门口,否则你就要遭殃了。” 宋迤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兄弟情谊嘛。姓龚的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他不报答就会给别人落话根。” 宋迤揣着两手,吐息雾蒙蒙的:“是。四货和徐先生以前以为这个差点跟他打架,吵过之后也还是那样。” 宋迤简短地说:“我说过的,家里账房。” 高警长那边也在犯难。死者结怨太多,这府中几乎每个人都想他死。金先生如今说要为他彻查这件事,不过也是想借着这机会宣扬一把礼贤下士罢了。 他拉过金先生耳语几句,金先生便立刻遣人查办。也就两根烟的功夫,管账的老徐果然被发现死在房里。众人愈加惊慌起来,年老的几乎要体力不支晕过去,几个太太怕得想回房间里,絮柳般的身子在寒风里打着颤。 唐蒄只好悄悄跟上宋迤。两具尸体都被抬到库房里,血腥味浓得像是误入屠宰场,那两人身上也不甚干净,气味混在一处便更加诡异。宋迤和高警长面对面站着,接过他递过来的勘察手套。 唐蒄探头去看,刚才还跟自己说话的人,突然就成了一具不能动弹的尸体了。 “怎么赏是金先生的事。”宋迤没功夫跟他话家常,直接说,“你们对过口供,目前是谁的嫌疑最大?” “多萝西女士为苏太太的生日宴表演杂技,这几天跟徐先生是有些不愉快。”宋迤抬眼望向他,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徐先生拖欠工资,这就是她的杀人理由?” 宋迤不再说话,她将龚老头掀起的衣服盖回去,道:“唐蒄和四货八点二十停在门口,八点三十被金小姐叫过去,八点五十吃饭……” “那唐蒄没说假话。”宋迤说得斩钉截铁,“她遇见金小姐之后就一直跟金小姐在一起,只有九点钟左右到隔壁房间换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