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百多岁的卡莉斯塔已经不想再做保护大家的首领了,当然,该出手时她还是会出手的。三百岁生日过去,卡莉斯塔容颜依旧,还是与以前那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不论是容貌,还是战斗力。或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卡莉斯塔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挑战者。那刚成年的金发鲛人稚气刚退,盛气凌人,她在族群面前向首领发起挑战。金发鲛人说:“只要我打败了你,我就是新任首领,我会好好尊重你,不会杀你。”如果对着其他鱼,她说这句话不算高傲,她的确是这一代最具有天赋的鲛人。老一辈的鱼都说她跟当年的卡莉斯塔最像了。但她是对卡莉斯塔说这样的话,显得像是不知者不畏,两方面对面,金发鲛人莫名落了下乘。毕竟不是每一个鲛人都能拥有三米长的鱼尾。卡莉斯塔可有可无地一点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金发鲛人双眼一亮,兴奋地摆了摆鱼尾,猛地朝卡莉斯塔俯冲而来,发起的漩涡将附近的鲛人冲开。对方来势汹汹,气势凶猛的样子。卡莉斯塔在原地不动,其他鱼都聚在一边围观,她们不认为首领是被吓傻了,疑惑她到底要干嘛。那蹼爪即将碰上卡莉斯塔之前,她终于动了,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就是这么轻松,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轻易锁住了金发鲛人的所有力量,她没法再进一步,也没法后退。也是这时候,金发鲛人才意识到自己跟首领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要输了。首领根本无法战胜。就在金发鲛人战意褪去,想要认输时,她的手腕被卡莉斯塔抓着往前一推。手掌推了一下她肩膀,力道拍死一条鱼都不够,卡莉斯塔却后退一步。卡莉斯塔面无表情:“我输了。”金发鲛人呆滞:“你输了?”卡莉斯塔有点着急了:“是的,你打倒我了,我输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首领了。”高举金发鲛人的手,卡莉斯塔高呼:“这就是我们的新王,为你们的新首领欢呼吧!”众鱼听惯了卡莉斯塔发号施令,下意识听从她的话,齐齐欢呼,掏出篮子撒花。被欢呼包围,被花瓣扑脸的金发人鱼:“……”不是,我们还没打呢。我怎么就赢了?新首领是我?怎么轻松的吗?事后金发鲛人会不会被不服的族鱼挑战,那就跟卡莉斯塔无关了。鲛人天生海中霸主,天生善战,没有强大的力量是无法坐稳首领之位的。过了一段时间,卡莉斯塔才想起族群,回来看一看,被奉为首领的还是那金发鲛人。确定族群平静无内讧,她就放心了,一摆鱼尾,往海岸游去。那里才是她想要的归处。陶宁果然在家中,手上拎着喷壶在浇花,她没有将所有事情都给家政机器人做完。过了许多年,披在身后的头发长了又剪短,再次长长,现在的长度则在肩胛骨附近。头发捞起来后,便能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的蝴蝶骨,不过也只有她见过。可陶宁的脸似乎永远没有变化,似乎跟初见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或许是那一双眼睛了。里面有着浓重的爱意,以及岁月沉淀后的温柔。听见动静,她侧过脸,笑了:“回来了?西瓜切好了,就等你来吃。我还买了蛋糕,上面有你喜欢的草莓……”她放下喷壶,朝卡莉斯塔伸手:“过来洗手吃吧。”卡莉斯塔拍了拍手上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沙子,把手放在她掌心,一块走进家门。“草莓小蛋糕吃了那么多次了,要不下次换一个味道吧?”“不行,我还没有吃腻,下次还得买。”“好,我下班路过就买一个带回来,店主说她快退休了,准备让她女儿接手……”吃了三百年的草莓小蛋糕不会腻,喜欢了三百年的人更不会腻。第113章 被公主捡回家了一场雨后, 才回暖的天又凉了些。雨打花落,粉白花瓣落了一地,低矮房屋房檐湿漉, 给雨后春景平添几分凄苦。偏远院落中, 砰的一声,有几人推开房门,捂着口鼻快步往外走去。她们年纪大多都在十几岁,上身穿交领窄袖, 下身青布裙,腰间围着粗布围裙。不同的面孔, 却都梳一样的发髻, 发间簪相似的珠花。推开大门, 宫女们步履匆忙, 路旁无人打扫的花瓣沾上了鞋底。这些都是屋子里的人打扫的,现在她病了, 也就没人替上。不过她们已经无瑕去管鞋底的花瓣了, 互相对视一眼, 看见了对方眼底的忧心忡忡。几个年轻姑娘聚在一块说话。“不如我们跟汤管事汇报一声,让她家人给领回去准备后事……她这情况,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前几天一直咳, 今天却没咳, 我们过去看了,她就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不会……活不成了吧?一直高烧不退, 我刚喊她名字都不应。”有一人低声道:“可安宁是罪臣之后, 已经没有家人了。”那重病不起的女子叫安宁。几人沉默了。那等待安宁的,只有抛尸荒野, 被野狗刨食的下场了吗?她们几个都是皇家珍兽园里的宫女,平时负责打扫各处,或准备好肉食给太监们抬去喂。整座珍兽园中,有数百人,因当今皇帝年轻爱玩,喜欢收集珍奇动物,珍兽园规模很大。这些人里,有的是家里养不起,自愿进来的,好歹有口饭吃,有的是在宫里办事不力,被发落到这来的,过得也不算差,还有的便是如她那样,是在发落到这的罪臣之后。前两者还能轻松些,说不定还能有出去的机会。可罪臣之后就比不上其他人了,终身不得出,只能做最低贱活。一宫女拧着眉毛,踩着满地花瓣来回走了几步,一回头:“我们出不去,要是能托人带些药回来,也好过这样熬。”“可是采买太监眼高于头顶,把我们几个掏空了也难换来一副药。”另一青裳姑娘年纪较小,她还没见过生死,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香消玉殒,她不忍心:“我们要不求求汤管事,给她请个太医吧?”“你当太医是好请的?那是给贵人看病的。”年纪稍长的宫女摇头道:“汤管事也没有资格请太医诊治,只有总管才有资格请太医诊治一二。”青裳姑娘神色黯然。最终她们还是没能商量出办法。雨声再起,几人惊呼一声,手挡着额头地跑远了。“快走快走,可不能淋湿了。”几道纤细身影远去,雨淅淅沥沥,不知何时又停了,放晴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有两个太监带着担架到小院里,将奄奄一息的安宁带走了。太监边走边骂:“真晦气,叫我们来抬死人。”被子里传来几声闷咳,那太监还在骂:“可不能让你继续在这留着,免得带累了院里其他人,管事的仁慈,给你清净的地方继续养病。”“换了旁人都是直接丢出去的。”“要是死了,你谁都不能怪,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另一个太监看见那细瘦的青白手腕往担架下坠,腕骨凸起,看得他不住腿软:“她,她手掉下来了,不会是死了吧?”话音刚落,被子里又传来一声闷咳。那太监松了口气,还没死。他可不敢去乱葬岗,先前被总管支使着去了一趟,回来后连做三天噩梦,再也不敢去第二回。“看你胆子小的,赶紧的,办完事回去复命。”两太监抬着担架,步履匆匆,走向小路更深处。等那几个宫女干完活回来,准备给她喂些向厨房讨来的白粥。粥好了,端回来却只能看见房门打开的房屋,里面不住低咳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咳咳咳!”陶宁是被灰尘呛醒的,每呼吸一口像是有人用沙子往鼻子里灌,睡得再死也受不了。一睁眼,凄惨月色,灰尘漫天。陶宁喃喃:“这是给我送哪了啊……”屋里人影猛地坐起,手揪着被面,手背青筋凸起,探头往外吐出一口血。“咳咳咳咳咳……”陶宁手捂嘴不住咳嗽,苍白的脸色咳得通红,越是咳,那股痒意越止不住,捂着嘴唇的手指越发用力,骨节泛白凸起。520看得心焦,恨不得变出身体给宿主拍拍背,递上一杯清水也好。好一会后,陶宁才有余力打量周围,给出客观评价:“真是够不讲究的。”地方不大,一眼望到头,四处漏风,处处透着年久失修人迹罕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