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震惊众鱼。“我们原以为你是上岸玩去了,难道不是吗?”卡莉斯塔便说:“不是,因为我的配偶就在岸上,我每天上岸是为了找她。”族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可是首领你还没有到求偶期。”卡莉斯塔奇怪道:“难道一定要求偶期之后才能确定配偶吗?”众鱼又是一呆, 后知后觉地想:好像说的也有道理。“首领很喜欢她吗?”卡莉斯塔理所当然道:“我当然喜欢她了,她就算做出烤鱼味营养剂我都喜欢。”大家都知道首领不爱吃鱼, 做出烤鱼味的营养剂都喜欢, 那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众鱼一脸忧愁, 看卡莉斯塔的眼神就像是被执迷不悟的恋爱脑。有鱼回想起了那一天看见的人, 她高高站在岸上,眉眼如画。按照鲛人的审美来看也是好看的, 不怪首领会喜欢。于是说:“她的确长得很好看, 可是首领, 人类不能生活在海底。”她们没忍心提起首领的父母,只能这样委婉地说。为了劝动首领,这一群直来直往的鱼也算绞尽脑汁。卡莉斯塔早就想过了:“她不生活在海底, 她就在海滩岸上, 我每天都去见她。”“她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定居在深海星里,我不能辜负她。”一窝鱼们惊讶:“啊?”鲛人是痴情的种族, 这么一说, 她们深以为然。“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不能辜负那个人的心意。”有一鲛人问:“那要是求偶期了怎么办?”另一个鲛人问出了重点:“首领你什么时候求偶期啊?”这个问题问得好。卡莉斯塔眨了眨眼, 嘶了一声:“我忘了。”没爹没妈地长大,自己几岁也算不清楚,把被红发鲛人妈妈捡到自己的日子当生日,卡莉斯塔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迎来求偶期。听见这个答案,鲛人们:“……”*当天晚上,卡莉斯塔就被热醒了,她觉得这种热不寻常。房间温度常年都保持在最适合人体的温度,不可能会产生冷,或者热的感觉。一开始,卡莉斯塔以为是换季的影响,又到了夏天了,她变得更渴水了。掀开被子,她没有惊动身边的人,走向了浴室。楼下后院有特地挖好的游泳池,里面常年蓄满海水,可卡莉斯塔已经等不及了。拧开水龙头,衣服也不脱掉,直接坐了进去。睡衣单薄,很快就被打湿,贴在了身上。卡莉斯塔背靠着浴缸,伸手去接水撩到身上,脸上,还有脖子上。然而情况没有因此变好,凉凉的冷水落在身上没有降低她身上的温度,如隔靴搔痒。卡莉斯塔觉得身体里有一堆燃烧的干柴,随着时间推移,有越烧越旺的架势。她松开了按在浴缸边缘的双手,将自己浑身沉进浴缸底部,更多的水将她淹没,叫她痛快又难受。好一会后,卡莉斯塔才发现自己做的是无用功,热,还是很热。无尽的燥热从灵魂中散发,那是用水也无法解决的。于是她又坐了起来,水声哗啦,不少溅落在地,卡莉斯塔心头一紧,担心这会吵醒陶宁。“吧嗒”浴室门被打开了,陶宁站在门外。双颊泛红,眸光潋滟的卡莉斯塔跟她对视,陶宁一怔,迈步走了进来。陶宁问:“你……怎么了?”卡莉斯塔离开房间时,她就醒了,等了一会没能等到她回来,便出来找了。可是眼前这一幕,她是没有想过的。一股委屈油然而生,卡莉斯塔朝浴缸外伸出手,指尖水珠低落,显得更晶莹剔透。“我好热。”她说。陶宁接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她有种被烫了一下的错觉,她没有松手,而是握得更紧。可卡莉斯塔不满足仅限于此,抓过她的另一只手,摊开掌心贴在自己脸上,顿时凉快了不少。然而几秒后,更大的燥热如狂浪般扑来,将她彻底淹没。卡莉斯塔不知道的是,自己看向陶宁的双眼微微发红,如死盯着猎物的顶级捕食者。若是换一个人在这,肯定会被吓跑。陶宁也没经历过这情况,她说:“我去找社区医生,你温度高的不对。”卡莉斯塔拉了拉她的手,把这心急则乱的人拉回神,她摇头说:“我不是生病,我应该是因为……”因为什么,其实卡莉斯塔自己还没想明白。她脑子一团浆糊,除了满脑子的好热,就是满脑子的陶宁了。陶宁:“因为什么?”卡莉斯塔混沌的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下午族鱼们问过的问题,福至心灵道:“我应该是……求偶期?”听见这个答案,陶宁是放心又不放心,她没想到鲛人求偶期是这样难受的。将她一缕长发拨在耳后,卡莉斯塔现在敏感到被爱人轻轻一碰,喉咙里忍不住发出舒服的轻哼声。那只手撤离后,她脑袋偏了偏,不舍得那只手轻易退开。陶宁轻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她被拉着,坐到了浴缸一边,只消她低一低头,就能吻上了。卡莉斯塔呵出一口热气,抬手勾着她脖子,凑到她耳旁道:“这几天里,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配偶的陪伴。”“还有吗?”一声裂帛声响起,衣服上的扣子被大力崩开,不知弹向何处。陶宁低头看了看被扯坏的衣服,一晃眼,锁骨传来微痛,她抬手扶上那铂金长发的脑袋。带着水珠的火热手掌探向深处,浴室里,微喘的声音响起:“和我一起……共浴……”之后几日,研究所都没看见陶宁上班。同事们也挺好奇的,前几天还听说配方有大进展,怎么直接请假好几天了。还以为她会一鼓作气,顺势上一个大台阶呢。要换做陶宁刚来那会,谁会相信她这能在这方向弄出成绩,营养剂口味改良,很少有人想过这个方向。在深海研究所里,大家都没有什么竞争,互相关系还挺不错。午休时,大家聚在一块吃饭,有人问:“这么多天没来,臧老师不会是病了吧?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跟陶宁关系不错的同事说:“病确实是有人病了,臧老师说她老婆病了,留在家里照顾,走不开。”众人恍然,原来是老婆生病了,那确实应该好好照顾。被贴身照顾的卡莉斯塔再度沉入睡眠,眼角飞红,犹带泪痕。下午阳光正好,若是拉开窗帘就能收获满室亮堂,但这份好意不被房子的主人接受,二楼卧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几乎不透光。陶宁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床边夜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身旁睡着的人影动了动,露出了红扑扑的脸,陶宁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撩开缠在她脸上的发丝。才碰上唇边,那睡着的人忽然瑟缩一下,抓住陶宁手腕:“不,不可以了。”陶宁被抓的有点疼,抬眼一看,这人根本没醒,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拿走落在枕边的珍珠,她起身下楼去。待到第二天,顺利度过求偶期的鱼翻脸不认人了,坐在床上拥着被子数落陶宁。卡莉斯塔满脸控诉:“你不能把我哭出来的珍珠……乱放!”陶宁用银叉戳了一颗小番茄,递到嘴边,说累了的卡莉斯塔叼走了汁水饱满的小番茄,嚼嚼嚼。确实有点口渴,先解解渴。看她咽下去了,陶宁说:“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哭出来的就可以吗?”卡莉斯塔脸轰的变得通红,像是质地上好的红玉,她语结半晌,用更响亮更坚决的声音说:“也不可以!”这思想肮脏的人类,究竟每天都在想什么?!陶宁讨饶地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卡莉斯塔瞬间就消气了,点点另一边脸:“这边怎么不亲了?”陶宁依言照做,成功将快气炸鳞的鱼安抚住。*都说物以类聚,长期睡同一个被窝容易互相传染习性。跟陶宁这个提前提前进入养老生活的懒蛋待久了,卡莉斯塔渐渐也犯懒了。想退休了,不想当老大了。求接班。结果她从精力丰沛的刚成年,等到青年,从一百岁等到两百岁,都没有鱼前来挑战她。不长眼的黑泥鳅倒是不少,越是这样,越是没有鱼来挑战她,将她踹下首领之位。卡莉斯塔强大的战斗力深入鱼心,老的被她打服了,同一代的青壮年是她的崇拜者,小一辈则认为自己没有战胜首领的能力。族群深信,只要有卡莉斯塔在,就能长久地守护族群的安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