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照常要去她屋子里点穴取血。但月至梢头,他的屋门却悄无声息被推开一条缝。 一只脚随着一溜莹白月光同时踏进,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谁。 …不,不可能。有香囊她是不会起疑的。 没想到对方却什么东西也没翻。脚步轻轻,径直向床边来了。 梁曼懵住了。没想到会被当场抓包,她慌促无措到了极点:“…掌门你、你没睡呀。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呃就是随便转转…” 双眼紧盯她的一举一动,云凌不动声色地应道:“哦。是这样。”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内的气氛愈来愈尴尬。他看到梁曼的头越垂越低,脸红到烧成了一片。因为他格外平静的态度,她窘迫地手足无措。 男人神色不动:“好。” 云凌微一挑眉:“怎么了?” 这个人低头绞着指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她很清楚自己的要求非常无礼,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咬着唇小小声乞求: 云凌一愣。 梁曼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口,嘴里轻声喃喃:“以前,我总是一生气就赶你出去,动不动就和你冷暴力。为了让你知难而退,还故意对你视而不见…我现在才知道,这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男人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上打盹,有一搭没一搭听怀里人贴在他身上闷闷又委屈地告白。 若是真喜欢的话,最多留一点脾气当好玩就罢了。他怎么这都能忍得下? 他本还担心离这么近自己会暴露破绽。但看她如今这哀哀戚戚的可怜样儿,估计她这稻草脑袋里完全没那个怀疑的想法。 提着她先往边上一歪,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枕头上。云凌摸索着整了整她压住的被子,还顺道在她身前毫不客气地揉了一把。 他知道反正她也不会怀疑。心道,继续说继续说,我先眯一会。反正你说你的我睡我的,我们互不影响。 这一睡,再睁眼便是日上三竿天光灿烂。 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还露在外。但一看埋在他胸口缩成团的人,心想她果然没醒。 但一轻轻将手从她脖子下抽出,却感觉对方似乎有瞬间的僵硬。他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忙凑过去仔细审视她的脸。 云凌眉毛一皱,反应迅速地紧紧盖住她眼睛从枕头下找出面具。 等戴好后,他才缓缓移开手掌心。 梁曼自然是早就醒了。又或者说,她整晚都几乎没睡着。 可又一想,昨晚他不仅没有反感还搂住自己睡得这样熟,心里难免有些雀跃。耳朵贴在对方胸口倾听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只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起晕眩的悸动起来。 在这一刻才觉出,云凌依旧完完整整地属于她。 于是她便羞涩地埋在他怀里,隔着衣服感受对方身上的温度。抱着抱着就忍不住悄咪咪摸他胸肌。 我的我的这里这里全是我的!真好啊,和她日日夜夜梦中思念的样子一模一样… 其实她心里隐隐藏有一丝歉疚。 虽这样羞愧地想,手下占的便宜却毫不客气。而一想到自己现在摸得是当时冷心冷情的掌门,内心还有一丝丝微妙。 要是把掌门拿绳子拴住藏起来,永远不许他离开自己就好了… 刚一探下梁曼就觉身上人动了动,吓得她缩回手闭眼装睡。 梁曼惊悚极了,她总觉得掌门这是在警告自己他已经感觉到了让她注意着点。 她做作地打招呼:“早啊掌门。” 也不知他是怎样想的,忽的探手缓缓抚上她脸颊。指腹还若有若无地擦过嘴唇。 他却不知梁曼脸红成这样是别有原因。此时的她的脑中正疯狂回响一句话: 一张好 …可为什么掌门还会有生理现象,这不对啊!修习心法不是没有任何反应吗?不过看他现在冷冷淡淡的样子,八成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说完便一脸纯洁无辜地看着对方,脸上写满了我只是单纯的想一起休息,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梁曼心道,如果刚才真是警告的话,掌门一定会毫不犹豫拒绝的。 闻言,对方在诧异过后也在不断思忖。 这样休息自然是不舒服。不过么,之前自己潜入少阳派的时候也常常一连几天都不摘面具。总之怎么算怎么觉得,这块倒贴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