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她再也没有找过自己。 对他来说义父回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对她来说,却是闸上的刀即将落下,死期将至。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义父。 也,不行… 每次走到那个地方,应向离都会有意地停一停。但再也没有人会眨着眼笑盈盈地倚在石壁上歪头等他。 他曾在深夜驻足,向里望去。却只能望见隐于黑暗的一片衣角。 似乎已经与整座地宫融为一体。死气沉沉,行将就木。 原来,她的那些自己看不上眼的幼稚小花招,每次都能成功撩动起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心弦。可等他反过来想引起她注意时,却无计可施。 而这些日子,他更是每晚都不得安寝。 他竟也无端害怕起来。 转折发生于这一日。 男人粗着嗓子喊:“小骚娘们,赶紧给老子脱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她娇声娇气可怜地对男人不住求饶:“不行,别摸了…!这里不行,这里人太多了…” 反应过来后,浑身血液上涌。双手不自觉发抖,额角青筋暴起。他不知自己此时双眼都有些猩红了。 果不其然。锁摔在地上,木门半掩半合。石室内,一个狗彘不如的腌臜汉子正骑在她身上欲行不轨! 她根本被那头畜生压制得死死,细腿无力挣扎。 听到有人奔来,撕扯中的两人一停。 应向离暴喝:“——住手!陈今裕你敢!!” 一改之前在男人身下欲擒故纵的半推半就,梁曼剧烈挣扎起来。 对方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 眼见陈今裕竟兴奋地一把掐上她脖子,应向离再也看不下去。一脚飞踹开半掩的门,厉声大喝:“找死——!” 但对方却闷哼一声,纹丝不动地硬接了这一下。 而站在他对面的人,蓝眸森寒狠戾,大掌紧攥弯刀。 在男人精悍的身形周遭,气压霸道的无端暴胀。深色衣袍无风自动,一张一合。袍下贲张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杀气腾腾。 然而,就在两人紧张对峙之际,陈今裕身后却传来声冷笑。 应向离感觉,一旁的大汉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她撕碎。 对方哑着声音,一字一句讥嘲:“左使大人来这里做什么。…你义父同意让你来了么。” 他的脸有些发白。刀,似乎也要摇摇欲坠的脱手了。 她被大汉掐着脖子拖回去。 他一动不动,木然听着身后女人凄惨的挣扎哀叫。 记忆里,这种声音总会伴随着男人无耻的狞笑。 眼睛睁得大大。蹲在角落,手捂住耳朵。他望着面前的墙,发呆。 她总以为他还小,他不懂,也不会记得。但他根本什么都懂,也什么都记得。 他转过身。 紧接着,是一道重重的闷响。 女人懵懵地看着他,一脸茫然。 停了停。他沉默地将外衣褪下,盖在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又伸手将她扶起。 应向离默默闭上眼。 …… 原本,这是她物色的下一个目标。陈今裕是无相教里除了应向离外最得连夏器重的人,他更是那日连夏与自己对话时在场的第三人。 今日,她让肖映戟将他唤来,自己使了招数让他中毒。她本觉得这人性格简单,会比应向离好勾引好控制。 她本对应向离彻底放弃了。但见到对方脸上暴怒的瞬间,她迅速转变策略。打算引得两人相争,看狗咬狗。这样无论哪种结局,她都是十足十的赢家。 这些日子以来,她殚精竭虑不眠不休地不断思考着。一方面,她在通过肖映戟的消息分析陈今裕的性格。 她想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不敢想象事情竟会进行的这般顺利。 她将手更深的递进他手心,十指相扣的紧紧。 这条走狗愿意为她杀了别的走狗。这一刻,应向离已经彻彻底底输了。而知道她身份的唯一人死了,她更可以无所顾忌地抓紧这张护身符。 死亡倒数的这几天里,她早都想明白了。贞操、人命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活下去! 而今日的这两人间要是不死一个,明日就是她没命! 他要是想索命的话,就去索应向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