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扶着床慢慢坐起,却觉头痛欲裂。 梁曼捧着水迟钝地小口小口喝,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如此絮叨的宋临天。 梁曼回想起一切。她抓住宋临天胳膊猛摇:“…我知道他们是谁!是魔教、是无相教,这次又是他们!那晚我看见那人眼睛了!” 梁曼急急道:“临天快!你先去告知一下司公子,无相教真的卷土重来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还不知他们又要搞什么阴谋!而且敌方在暗我在明,我们最好尽快通知所有门派!…” 梁曼从她微妙的话语中察觉出一丝异样,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明白。她迟疑着询问:“…临天,我晕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她才开口:“贼人将我们两个打晕,掳走你丢进水里。然后、然后你被救起…还好得救及时!并没什么大碍…”说着又匆匆出去捧了碗粥回来,“饿不饿?来,先少喝点,还是热乎的。” 宋临天只笑:“常年习武,这点小伤算什么!”想起了什么,她拉着梁曼两眼放光,“对了。这几日我闲来无事,自己琢磨了几套使剑的招式。梁曼要是愿意的话,不妨也帮我参详参详!” 宋临天将一把重剑舞地凛凛生风轻灵无比,梁曼坐在床边盘腿看的聚精会神。虽然完全不懂剑法,但还是下意识地为她不断鼓掌喝彩。 梁曼勾了块手帕擦拭,低头却瞅见颈下乃至胸脯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浅淡牙印。 宋临天正使剑做了个漂亮的收势,回头发现梁曼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身体。她立即将头背了过去。 宋临天背着身,不说话。 宋临天沉默许久。她拎着剑,低低道:“是司宗主…不。是司景!是司景和贼人里应外合将你掳走的…!” 梁曼呆了片刻,她瞬间明了一切。梁曼急急替司景辩解:“不是!你们全都误会了!司大人这样是因为我有…!”蛊毒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反应过来。宋临天还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详细的实在不好和她解释。 宋临天高声反驳:“陷害什么?不是里应外合他怎么知道要去六合山?而且他自己都承认了!不然为什么要羞愧地挥剑自…!” 宋临天自知失言,她别过头匆匆往外走。梁曼急的干脆赤脚跳下床来追。在她的连番逼问下,宋临天只得照实坦白:司景强暴她后,因被众人当场捉住自觉羞愧难当,当即挥剑自刎。却被司言拦下。只是不知他现在的情况怎样… 梁曼头也不回:“我去找司大人。这件事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没有撒谎,当时必定就是他救了我!…我去和他把一切解释明白!” 梁曼一愣。身后的宋临天道:“云掌门!呃…梁曼刚醒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宋临天欲言又止,但又知道他们二人必定有话要说。她看了看梁曼,捏捏她的手低声道:“我先去了。有事喊我。” 但云凌清了清嗓子,马上轻笑着上前:“怎么样,头还疼吗?来让我看看…没把脑子打坏吧?” 两人若无其事地互怼几句。 云凌点头,拧眉道:“不错,我也猜到是无相教。这次是我的错,是我掉以轻心以为众侠士齐聚于此他们就不敢下手,还让你受了这么大罪!…司景被他侄子带回青州了。我给他去了封信告知一切,但目前没收到回信,也还不知他如今情况…” 话音刚落,她才发觉自己的嗓门似乎有些高了。 梁曼也不知她为何要对云凌解释这么多。要是以前,她直接就与峰花说,因为司景被她连累她心中有愧,如此三言两语也就够了。 又或者说,她真正担心的其实是… 梁曼低头抓着衣角正犹豫该再怎么和云凌解释,对方却沉吟着应了:“…你说的不错,是我考虑不周了。嗯,好!”说着,他已打定主意。云凌起身望了望天色,“正好,眼下时间 梁曼脑子仍乱糟糟的,但下意识地也跟着站起:“现在就走吗?…好,那、那你路上小心…” 说完又自然而然地伸手,俯身想为她拉好外衣:“但这一去怕不是要八九天,娘子可别太想我…” 她会后退,是因为他碰的衣服下有司景留下的吻痕。但因为她后退的这一步,两人却全愣住了。 这还是她今日与云凌对视的第一眼。 但这些都被梁曼三言两语拒绝了。 然后也笑:“那好吧。” 他转身:“好。我走了。” 梁曼猝不及防。她脑袋懵了一下,空张着嘴迟疑了一瞬。 往外紧追几步。她只听到远处的一声幽幽轻叹。 九日后回到秦州六合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