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被亮光刺的眯起眼。 天亮了。 云凌在远处。他赤着上身,靠在石头上。 梁曼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她翻了翻包裹,想找出件衣服来将自己遮住。 梁曼的动作没停,云凌继续道:“你走吧,以后无需管我,我自己可以。昨天…抱歉。” 云凌点了点头:“嗯。记得一些。” 云凌望向她的方向:“你走吧。不必担心我。” 过了会儿,脚步声向这里来。 她的语气很平静。 云凌说:“谢谢。”将衣裳抱在怀里,并不穿。 云凌等了等。等了许久,脚步不再回来。 他扶着岩壁,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刚探出的脚晃荡了一圈。云凌没站稳,一下子摔坐回去,后背重重磕到石头上。他慌乱地撑住四周尽力让自己坐起来,嘴上强作镇定:“还没走吗?快去吧。不必再管我。” 梁曼慢慢踱过来,审视面前的人。他则垂下头,欲盖弥彰地悄悄将袖子掩了掩。 她将自己的内力探入。 梁曼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云凌的头更低了。 …… 云凌坐在地上。春日的阳光温煦明亮,可落在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身前有一道阴影投下。有什么东西放在自己身前。他闻到一丝果子的清香。 那人停了停。 云凌握着树枝一头,梁曼抓住另一端。她捡起地上的果子,冷淡又不容拒绝地命令:“走。”说罢就干脆利落地转身,拽着树枝向外去。 前面人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左边有个树根。…掌门低头。…这里是个水洼。” 等到中午休息,两人来到小溪处。梁曼停下脚。 因为顾忌昨晚的事。她为了避嫌,尽力去避开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梁曼指挥着他走进水里。她背着身道:“洗好了叫我。” 好久未曾经事,那处实在是酸胀不已。但火辣辣的地方被冰凉的溪水一润会舒服一些。 她泡在水里,呆呆地想。 太初峰的心法可以平稳心绪,不嗔不怒无悲无喜。而这些天的掌门时而欢喜时而落寞,昨天更是因为疼痛而暴怒,乃至于对着四周胡乱发狂发疯。又被蛊毒影响变得欲望高涨,最后破了身。 难道是因为… 梁曼摊开手看了看。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经脉内缓缓流动的热度在随着心跳轻轻鼓胀。 她想起自己连第一层境界都没进入,而云凌已练至第八层了。 梁曼怔怔地望着身前的溪水。真的是她害的掌门失去功力吗… 耳边传来了一些低低的喘息。 又是一些微弱的声音。 直到有一声喊得高了,她才克制地轻声问:“掌门,你怎么了?…” 梁曼将他翻过来一看。云凌满脸通红。他双目紧紧闭起,神色痛苦不已,额上凝满汗珠。 被她拍醒后,云凌茫然道:“冷…好冷…” 他的体温高的异常。梁曼见云凌神志不清,怀疑早已烧过四十度了。 可是荒郊野岭的又找不到退烧的方法。她拿来沾湿的布料为他反复擦拭额头手心,但对方却虚弱地摇头,把手缩回去:“…凉…” 最后梁曼将他的手握了过来。她尽力向他输去内力,希望能帮的他抵挡住这段痛苦。可惜热流就如泥牛入海,刚一进入经脉就化的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对方的痛苦。 梁曼不断絮叨:“掌门,你别睡。你先别睡,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梁曼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掌门你想听什么?呃…我想想我想想。要不我给你讲个海的女儿吧!”不停。等讲了一阵,一旁的呓语停了。云凌醒了过来,确实竖起耳朵迷迷糊糊地在听。 梁曼磕磕巴巴地给他解释了。讲了会儿,云凌又问:“什么是不灭的灵魂?” 但云凌的问题实在太多,她费了半天劲儿才解释完。见他还是听得似懂非懂,梁曼只好绕过这些难解释的东西:“我再给你讲个别的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朝代到底有没有这些传说。她估计是有的,只是云凌从没机会接触而已。 讲到结局,梁曼叹口气:“真可怜啊。相爱也不能在一起。坚持抗争了那么久,最后一个成仙了一个还是凡人。短短地在一起这么一点时间,有什么意义。” 云凌听完后却是望着火堆出神。他难得的睁开双眼,张着那双美丽无神琉璃般清透的漂亮珠子,对着火光发呆。 没想到掌门竟然能说出这么复杂深刻、情感丰富的话来,梁曼很是吃惊。 云凌想了想,慢慢开口:“…当年祖师爷修行至无上臻境。他来到太初峰,留下心法口诀后便从此离去。传说,他自此避世索居不问世事,过上了逍遥快活的隐居日子。但也有人传说,他是经历了一番大彻大悟才修行至第九层。待留下心法后,就于山顶飞升成神。” 云凌点点头:“没了。”他小声补充,“之前,我几乎从未听过故事。” 梁曼见他嘴唇都烧的干裂起皮,将水递给他:“不了。掌门休息一会吧。” 梁曼感觉他身上还是有些发热。她试了试他的额头,好像退了点。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掌门和司大人的关系很要好,是吗?” “只有他会和我讲许多有趣的事。”说着,他转头望向梁曼,“除他之外,只有你。” 梁曼犹豫了阵,看着对方满脸虚弱的潮红,只好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