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轻扫了眼身后战战兢兢头都快要垂到裤子里的梁曼,淡声道:“友人托付与我,嘱我无事时帮忙指点一二。” 细眉女长老也摇摇头:“于礼不合。” 云凌道:“祖师有云,山上没有规矩。山上既没有规矩,那想必更没有什么不合的礼了。” 梁曼心里疯狂鼓掌。老大帅啊!这波属于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场面又开始凝滞起来。 大长老的广袖无风乍起,一呼一吸间摇摆不定。老人冷冷开口:“掌门心里既已有了计较,那我等也不再浪费口舌了。” 三位长老各自应着,跟在大长老身后一起去了。 不过云凌脸上看起来倒还是没什么起伏,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确实没什么感觉。他起身对堂下道:“你们也去吧。” 云凌略一思忖:“我刚出关。待我清整好新境界的所有心历,再与诸位一一共享。” 等身体的不适舒缓些后,梁曼的脑袋才重新转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才好了。等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掌门,顺便再向他表一表忠心! 从今天早上的会议来看,他这个掌门当的很不自在。想干点啥说点啥,上面都有四个长老压着,左一句祖师有云,右一句修行无益,死活就要将掌门想要下山搞点事业的小火苗全部掐灭。 可偏偏他又是掌门,修的武艺又在所有人之上,长老们干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从今天发生的事来看,他似乎并不是这样。 梁曼偷偷看向身前的人。 前面那人走的不疾不徐,缀在脚后的影子也跟得不紧不慢。 两人回到了昨天的议事堂。 里间摆着张条案和几样简单的家具用品,看起来这是间小办公室。梁曼大概明白了,外面那一块是用来对外谈事的,这里面就应该是属于领导自己的私人办公用地了。 梁曼正打算去哪给他找个茶壶来沏点茶。见状,她局促地在窗下的木凳上坐好。察觉出到屋内有些凝重的气氛,她的手心一个劲冒出汗。 怎么办怎么办,对他拍马屁的话有用么…? 原来掌门是要教她心法了! 毕竟电视剧里演的,主角一无所有前去登门拜师,都要先苦哈哈地给师父挑水砍柴当牛做马好几年。等师父暗地里边点头边捋着胡子偷窥,觉得此子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前途不可限量后,才会纡尊降贵地将本门绝学倾囊相授。 …不过等等,啥是灵关啊? 梁曼实在有些羞赧。她弱弱地捏着指头回答:“对不起掌门…我、我听不太懂。” 原来引气就是打坐,打坐她可熟悉的很。梁曼闭目盘膝坐好,耳边男人的声音依旧清冽如泉。 嗯嗯,这句话她倒是差不多懂了。反正说来说去就是让她打坐的时候别有杂念呗。 随着掌门的指引,梁曼渐渐入定。丹田聚拢后,便是引气了。 梁曼尝试了几次,依旧是失败。她有点沮丧,可偏偏越是着急就越是摸不到那种感觉。她心里愈发焦躁,面上也不由皱紧眉头抿住嘴。 一股强有力的热流随着手腕汇入经脉。云凌道:“现已行经至膻中、尻尾、中脘、神阙,汇于气海。气海分开两路,至左右大腿从膝至三里…” 后腰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细微热流排出,又渐渐汇到中间顺着脊椎往上爬。这点热流跟着掌门的内力一路向上,冲开了无数关卡。一些穴位有些淤塞,流经此处时便有些凝滞胀痛,并不能一次性突破。但在前头那股浑厚热流的带领下,最终仍是顺利地一路来到头顶。 等梁曼睁开眼,感觉浑身神清气爽, 掌门坐在对面,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她轻手轻脚下地站好。 梁曼尽量按捺住心里的雀跃,压着嘴角报喜:“掌门!我好像可以了!” 想了想,梁曼抱拳深深鞠躬:“承蒙掌门倾囊相助,梁曼实在是感激的无以言表。掌门若有所需,梁曼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见掌门不再说话,梁曼也不好再讲下去了。看的出来,掌门似乎一直在思考些什么。 梁曼一愣。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对江湖之事不是特别了解…”她只知道一点许卓跟她讲的,他们几人共同经历的陈年往事。对于这四年里无相教的具体动向,她确实也一无所知。 犹豫片刻,梁曼鼓足勇气开口:“呃…我觉得,掌门今天说的是对的。” 两人视线交汇,梁曼受到些鼓舞,继续磕磕绊绊如是说道:“嗯…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古来今往的各路英雄豪杰皆以天下为己任。惩奸除恶也好,造福百姓也罢,既然已习得了盖世神功,那理应也该为天下做些什么。否则白白修得了一身本领,就算是天下第一那也毫无意义…” 她马上刹住嘴,下意识看了看对方脸色。 梁曼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追问:“…掌门说的,可是我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