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晋这个心腹大患离开后,单湛终于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但是谁知,姓许的这个死脑筋就因为上次的事竟然死活不愿意见梁曼了。他不仅不愿意见梁曼,还心虚地和做贼一样,一见面就绕道躲着走,偷偷摸摸地像个什么似的! …怎么会有这么不争气的人啊?! 这天,他本打算去问问梁曼晚上用过饭后要不要一起玩牌。但诊疗屋子的门愣是敲了许久也没人开,他急的都快破门而入了,白华渊才匆匆打开门。 她满脸潮红,茫然地呆望着天,对来人置若罔闻。 白华渊拭去额角的汗,微笑着开口解释:“刚才我在下针。抱歉,单公子。” 可对方似乎根本没听到,她望着房梁充耳不闻。白华渊柔声道:“梁姑娘,你义兄问你话呢。” 单湛追问:“哦是什么意思?你去还是不去?” 白华渊耐心地在一旁帮忙问话:“你义兄问你,晚上要不要和他们玩牌?不过你昨晚的画还没画完呢…” 单湛终于是没了耐心:“要去画画就早说啊,干嘛?故意装傻子耍我玩啊?”他向白华渊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继续吧白公子。” 第二天单湛看到她便想起这事了:“我说,你天天搁书房画什么旷世神作呢?知不知道打牌缺人很难受啊!” 单湛翻了个白眼:“没叫你那叫的谁?不是你说你要去画你的当世杰作吗?” 单湛都被搞得有点糊涂了。他怀疑梁曼是故意装傻充愣想逗他玩,而梁曼非说单湛是白日做梦恶意诬陷,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愣是没对上。 单湛越咂摸越觉得有点不爽。这死丫头最近总借口有事推脱他,天天往书房里跑。但从来不肯给他看自己的画。 这个时间梁曼应当在扎针。趁着左右无人,单湛悄悄潜入书房。 单湛不懂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他匆匆扫了几眼,发现上面还真有几幅落款是梁曼的。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发现了一幅巨大的美人图。 单湛抱臂煞有介事地欣赏一阵。刚伸手抚了下,没想到画被他一碰就掉了颗钉子。他手忙脚乱地低头去捡,余光发现对面柜子底下有一幅卷轴安安静静地躺着。 单湛趴下去够出来。他也没多想,拿在手里便自然而然地展开一看。 ——这竟然是一副,春宫图! 女人侧卧着,两点殷红娇滴滴挺翘,腿间却巧妙地被一团花欲说还休地挡住了。她慵懒地歪着身子,还舒展一条腿,一副刚行过事的妩媚模样。满画可谓春情无限风光旖旎。 单湛此时已经认出,这个女人与墙上挂着的那副美人图的主角正是同一个。因此,这幅画确凿地是出于白华渊之手无疑了! 可是刚走了两步,单湛又停住了。 虽然他不良于行,但大小也算是个男人。男人么,不嫖不狎妓而是自己画点解解馋,这么说来似乎也无可厚非… 但一想到这个人一边教着他妹子画画一边背地里偷画春图,心里总觉十分膈应。 梁曼刚好换完衣服出来。单湛将她拉到一边,旁敲侧击地询问起来:“哎,你知道书房里挂的那幅美人睡觉图,上面那个姑娘是谁吗?” 他不耐地“啧”了一声:“就那个!一个白衣服的,躺在一片红色大花里睡觉的那个女人!” 单湛道:“他又没锁门,我当然想去就去了…哎,不是,我问的你倒是回答啊!” 单湛翻了个白眼:“他成天在这地方呆着,他上哪去找人心仪?他心仪谁,他心仪你啊!” 单湛叹口气。其实,他心里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他很怕是白华渊对梁曼起了心思,背地里偷偷仿着她的样子自己意淫着画春宫。 停顿片刻,单湛揉着下巴沉思:“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不对。” 单湛没有出声。 梁曼小声道:“不至于吧大哥…”色道:“你别管了,就按我说的做。眼看着也快年底了,不行过一阵儿咱们先告辞回家去。争取争取我们尽量在小年前赶回晋南。” 她更想起,那天单湛说,他在她针灸时喊她晚上去玩,可她却根本记不起有这件事。 白华渊神色不变:“是么?这是哪一日的事?” 白华渊将针在帕子上擦过,泰然自若道:“我也不知道此事。兴许是你大哥记错了吧?” 下针后不久,单湛来了。 结束后,单湛试探地开口了:“白大夫,眼看着年底了,我们打算收拾收拾回去过年。” 人家这么落落大方的,倒显得自己居心叵测了。单湛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边假笑着点头边应道:“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大夫。我们还不着急,估计还得在您府上叨扰个几天。欠您的一切诊金以及其他费用我们走之前一定全部结清。” 晚上,他独自坐在烛火下。 白华渊手里拿着张字条。他支着头,漫不经心地看。 他们说,追求一定要从一束花和一场正式的告白开始。告白已经有了,所以,我想我还差你一束花。 寒冬腊月还弄来了这么新鲜的花。还真是,用心了。 你不配 等他松手时,案上只落下一抹灰烬。 火光温柔地舔舐着花瓣,但只在上面隐约留下一些烟黑的痕迹。 等了一会儿,他虚虚握住艳红的花骨朵。 再次摊开手时,手心里只剩下一滩,和血液搅合在一起的、稀稀烂烂的艳色渣滓。 紧接着,他又抽出一支如法炮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