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终于收拾完屋子。 现在,这间屋子到处光秃秃的,就是想喝口水都找不出一只茶碗。除了一些大件的还幸免于难,其他的小东西全部死相极惨。甚至连椅子都断了一条腿,还砸在墙上留下个坑。 之前单湛和乔子晋就因为她在庭院里打了一架。那次还好,两人还算收着点了。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感觉很让人看笑话。而这次,这两个干脆就打得拉也拉不住了。 你说打就打了,砸就砸了,闹就闹吧。但那个死单湛嘴巴没有把门似的,当着一堆人的面,边打还边呜呼嗷嚎地乱叫。经过他一下午的努力,现在白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乔子晋中午偷潜入梁曼闺房,趁她睡着欲行不轨一事了。 她和乔子晋就好像一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偷偷摸摸在屋子里想要搞点不可描述被父母当场捉到的小情侣一样,一整个丢人丢大发了。还顺道被白府的围观群众吃瓜吃了个爽。 而且重点是,她根本没钱赔给人家主人!本来就是白吃白喝白住,治病从没交钱。一分钱没掏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带着一帮人把人家屋子给砸了! 要不,明天就去请辞吧…梁曼悲痛地想。给人打个欠条,摁个指印,先想办法做个小买卖啥的赚够钱再考虑治蛊毒的事吧。实在不行,就真的只能去街头卖艺赔钱了… 正郁闷着,单湛来了。 梁曼一见他心里就直往外冒火。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又来干嘛?怎么,剩了个桌子没砸心里不得劲吗?” 梁曼翻了个白眼:“万分感谢您的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劳烦您先移驾别处吧。我累了一下午,现在想休息了!” 梁曼道:“有事直说,没事爬。” 梁曼跟在一瘸一拐的人身后,不耐地抱怨:“什么事还非得去你屋子里说。咋了,是因为我屋子的椅子被你砸的就剩一个,你没地儿坐吗?” 梁曼摸着黑找了个地方坐下,嘴里还止不住嘟囔:“真好啊,你这儿还有蜡烛呢。我屋子里的蜡烛都被人砸断了,现在点的都是蜡烛屁股呢!” 火光一跳,慢慢照亮屋子。单湛点完蜡烛就去关窗。 在她身后,一个男人笔直地坐在椅上。 梁曼花容失色地尖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哦哦谢谢…不是,谁问你这个了!” 梁曼尴尬道:“呃,许大哥你没死啊…不是不是!原来你没事啊…” “…什么?不是,等会!”梁曼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猛扑上去狂敲门:“狗单湛你有病吧!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屋子也砸了?!” …什么随便搞,这都什么虎狼之词!梁曼有点想歪了,她气急败坏地一脚踹上门板子:“单湛我今天把话告诉你,咱俩完了、完了!我已经忍了你一回,没想到你还敢第二次!我现在单方面发出通知,你已经永远失去了我这个义妹!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大哥了!” 梁曼咬牙切齿地隔着门与他对骂许久,一回头却发现许卓还敞着怀衣衫不整地坐在那里。 闻言门外的人立刻得意道:“没用的!不都跟你说了嘛,他被我点了穴只能说话不能动!” 单湛桀桀狞笑:“提醒你一下,现在是冬天,他已经这样坐着挨了很久冻了。如果你觉得他这样非常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不妨给他将衣服穿好,也省的把他冻感冒了。”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没关系,他穿着裤子呢。小姑娘不能看的东西不会让你看的。” 她从一旁找到了许卓的外袍,抱在怀里低头小声道:“许大哥,我帮你穿上吧…” 于是梁曼哆哆嗦嗦地帮他穿起了衣服。 她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偷眼瞧他。许卓紧闭眼睛,随着她的动作,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睫毛也微微颤抖着。 她控制不住地发散思想。衣服才刚穿了个大概, 越是紧张就更是弄不好。梁曼废了半天劲才勉强给他套上了袖子,但紧接着就找不到衣带了。 梁曼隐约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更慌了,紧张地趴在他身前不知所措地抬头:“…衣带怎么没了啊…?” 梁曼小声嗫喏:“…我没有内力,可以吗?” “上腹部正中线,脐上五寸处。” “是这儿吗?” 找到了地方,梁曼便尝试着并起手指摁下去,可连续点了几下都没用。 他说话的热气喷到了她的耳朵尖,梁曼发现自己脚软了。她好像有点蹲不住,刚慌乱地想找个东西撑着,却不小心摁住他的大腿,烫的她又赶紧松开手。 只听头顶一声闷哼。梁曼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小声问:“好了吗…?” 下一刻,她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许卓哐啷破门而出。 单湛一边被打的嗷嗷叫,一边抽风一样指着他莫名狂笑:“老许,你…哈哈哈哈哈!快遮遮吧!人家就给你穿个衣服,你竟然…” 梁曼吓了一跳:“天哪!单湛,单湛你没事吧!” 他看也不看梁曼,拖着单湛的一只脚往没了门的屋子里走。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