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乔子晋来喊几人一起去隔壁镇游玩。虽然他现在整天呆在白府里无所事事,但据说他倒也并没有将商行完全放下,只是算退居幕后而已。隔壁扬昌镇上近期有个大集,他听说此事后便邀请梁曼一同去玩。 而乔子晋以赔罪为由,顺便又喊上了单湛和许卓。 可一想到,她要和这个小白脸单独在外面待上一整天他就相当忍不了。所以无论如何单湛也要跟着一起。毕竟再怎么讨厌那个姓乔的,梁曼本质上还是他的妹子。这个小白脸离间了他俩的感情,还想钻空子拐他妹子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自从上次吵架后,他俩赌气地互不低头,谁也不愿意主动搭理谁。这次听说乔子晋不计前嫌地去主动邀请单湛,她还劝他别自讨没趣,没想到他竟然真来了。 乔子晋微微勾起嘴角,他故作歉意道:“单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曼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你千万别和她计较。要是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和你道歉。” 单湛气得直跳脚:“…你说什么!” 乔子晋被她拽得一路跌跌撞撞。虽然口中一直软言劝慰着让她别生气,实际上却转过头来望着单湛得意地挑挑眉毛。 等到要出发时,梁曼先一个利落地跳上马车坐好,紧接着乔子晋许卓也上了马车。可等单湛要去时,马夫却挡住他万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公子,马车坐不开了。要不你还是坐另一辆吧。”边说他边指了指后面。 马夫仍是固执地重复:“不好意思公子,请您坐后面那辆吧。” 可对方根本不搭理他。他将单湛的脚往下一踢,竟自顾自地就这样打马驾起。 单湛跟在后面呼哧呼哧地累得不行。他停下来歇了歇,心里越想越气,咬着牙自言自语地狠骂:“好,去吧,你们都去吧!老子今天就在这儿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离了我,还能不能玩的开心舒服!” 梁曼掀开帘子趴在边上。她眼睁睁看着单湛在后面跑了几步却没跟上,然后就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与马车越来越远。 一连问了好几遍,乔子晋也没有回应。 此时,车内的两人正面对面坐着。许卓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而乔子晋也收去一贯温和的笑容。两个人默默盯着彼此,马车中似乎涌动着一股诡异紧张的气氛。 乔子晋开口了:“早就听说许公子是晋州镖行里出了名的好手。据说许公子那一手青花刀法可是使得出神入化炉火纯青,随便拿出一招就能引得人围观叫好。不知待何时许公子有空了,在下也有幸来观赏观赏您这拿手好活。” 许卓不卑不亢道:“乔老板过奖了。可惜在下修习刀法只是为了防身自卫,并不给人作观赏取乐用。我也听说了,乔氏商行这些日子势头很猛,一夜之间整条街上就开满了乔氏商铺。虽然常言,道士农工商商最轻,但我观之乔老板浑身打扮,却是半分铜臭味也无,任谁也看不出是个商人。这点,在下实在佩服。” 乔子晋道:“许公子可真是好眼力,商行的事我如今已辞去大半了,平时唯一的正业也就写些酸诗而已。至于商轻不轻,可是一个时代一个看法,你我恐怕都难以置喙。不过,在下其实有几分好奇,”说到这儿,他轻轻瞥一眼坐在中间一脸茫然的梁曼,“不知今日许公子怎有如此雅兴,同意来与我们几个终日游手好闲的闲人一起去逛些小孩玩意啊?” 乔子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替小曼多谢许公子了。” 乔子晋:“呵呵,我也是希望人多热闹一些,这样小曼也高兴。” 梁曼瞪大眼睛吃惊:“真的假的,许大哥你不是最烦人多了吗?” 许卓慢慢道:“是有点。” 两个男人冷漠地盯着彼此,无人回答。 梁曼刚一跳下车,繁繁闹闹的吆喝之声便入耳而来。 虽然已是冬天,但集市上到处热热闹闹熙熙攘攘。车马粼粼行人攘攘,贩夫走卒街头杂耍,每一样都让人目不暇接。 此时摊位前已经挤满了人,不少带着小孩的大人正拎着铁圈往摊子上小心丢着。 梁曼举着环一一点起了场上摆放的奖品:灯笼,泥人,扇子,瓷器,小孩的拨浪鼓…最里面,还有一只仰着头气势汹汹的大鹅。看来大鹅就是这里最难套的东西了。 乔子晋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套不中梁曼反而越不服气,她将自己今天带的所有铜板全掏出来,以此换来了一大把铁环。她拒绝了乔子晋想要为她付钱许卓想要帮忙套的好意,终于在还剩两只环的时候套中了。 因为已经套中了想要的东西,剩下的铁环就没用了。她想了想,把东西递给许卓:“许大哥,你肯定百发百中,你来套一个吧。” 乔子晋在旁微笑道:“许公子武功盖世卓绝,要套就该套个最难的。”他遥指远处的禽类,“依我之见,许公子不如就套这个。” 大鹅之所以最难,难就难在它是个活物。有铁环飞过来的时候,它就会扭着脖子转头躲开。因此,虽然大家都对它跃跃欲试,但始终却不见有人套中。 梁曼提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铁环眨也不敢眨。 乔子晋挑了挑眉,摇头惋惜:“哎呀!可惜可惜,只差一点。” 和上次一样,铁环飞快地旋转而至。大鹅仍是下意识地躲,可它刚一扭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转不过脑袋来了。可怜的畜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环正正好好地套中自己脖子。 许卓神色未变,轻轻瞥了笑容僵住的乔子晋一眼。 乔子晋笑道:“谁套中了就是谁的,为什么要给我呢?” 梁曼这才恍然大悟:“乔哥,原来这是你的摊子啊!” 梁曼哪好意思要,她赶紧摆摆手:“不不不!玩都玩完了哪能再把钱要回来…” 乔子晋揉着大鹅脑袋笑容可掬:“许公子也不必担心。既然这大鹅是你套中的,那自然不能还回去。而且许公子手劲这么大,这大鹅断了脖子也活不长了。今天我这儿算是赚了小曼不少钱,那中午自然该由我做东。正好,前面有家酒楼老板我认识,咱中午就找人炖了它。冬天吃顿铁锅炖大鹅,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