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渊路过白青的屋子时,他想起晚上用饭时交待的事情。他略微踌躇了会,还是决定进去告诉白青一声他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白青道:“…你说梁姑娘得罪了我们家公子?这怎么可能!我们家公子才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我伺候他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他生过谁的气呢!” 白华渊僵住了。 梁曼发现酒坛子和信封都被人动过了,她还以为自己计划成功了。等到针灸时,她就扭扭捏捏眨巴着眼小心试探:“…白兄,那个、那个酒,你觉得味道还可以吗?” 以梁曼的想法,既然白华渊愿意喝她的酒,那多半就表明他已经打算和她和好了,不然酒和信封肯定会被他搁在那里原封不动。她咧开嘴嘿嘿笑道:“不费心不费心!本来也是从大哥那里弄来的嘛。”说着她又憋不住兴奋,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她是怎么一步步骗到了单湛藏酒的。 梁曼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心情还是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梁曼转着眼思考了一阵,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还在为你弟弟的事烦心吧?” “要我说,你也不必全听他的,”梁曼侃侃而谈,“虽然皇宫的条件相较更好一些,但皇宫哪有自己的地盘逍遥快活啊。” 一听到她这么说,白华渊果然转过头来看她,平静的脸上辨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真这么觉得么?” 见对方不出言反驳,她越说越起劲:“不仅这样,说不定还能当皇帝呢!你要是能当上皇帝,那可就更厉害了!你想想,从此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差遣,而且我也可以跟你沾光了!嘿,我一出门,身上挂个牌子写:我是皇上的好朋友!好家伙,那谁见了我不都得当场塞两百块钱才敢走…” 梁曼的话被堵住了。她微微一怔,慌张地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垂下眼,操控着素舆过来为她一一去针:“我虽然没这个本事,但是我弟弟却还有这个可能。你可以把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了。” 白华渊神色未动:“为什么?” 梁曼开始掰着指头细数华衍的种种恶行。她越说越多,止不住话头地说了一秃噜,最后叹口气总结:“你说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你们俩是亲兄弟,可性格怎么天差地别的?他这么的咄咄逼人,你却这么体贴,真是奇怪。明明是同一个爹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问题。估计还是因为你随妈妈多一些吧…” 他勉强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急喘几声低头道:“你先出去吧梁曼。我,我想休息一会…” 可刚回屋不久,白青就前后脚地进来了。 梁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原地懵了一会儿:“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个逐客令下的很委婉,但梁曼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她脸上一白,结结巴巴地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刚才我们俩还好好的呢…” 果然还是不行… 她都已经突破了底线,把自己最丢脸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讲给他听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愿意领情… 但人家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梁曼再怎么厚脸皮也没办法再继续待了。她在屋子里郁闷了一阵,打算去找单湛许卓通知一下他们被主人下了逐客令的这件事。 天慢慢黑了。梁曼苦着脸在庭院中转了几圈。 来到白华渊屋子外站了一会儿,梁曼下定决心敲敲门。 梁曼小声道:“…是我,梁曼。”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门开了。 白华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凌乱的锦袍浸湿着紧贴在身上,几缕发丝也汗淋淋地黏腻在额角,整个人上上下下都被汗水打湿了。他看起来明明很热,却突兀地在腰间胡乱披了块褥子。 梁曼没想到他会开门。她愣了一下:“白大夫,你生病了吗…” 她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听话地跟他进来了。风席卷过一样。梁曼捡起地上乱七八糟打翻的几本医书和一些瓶瓶罐罐,简单整理一下搁回架子上。 “上去。”白华渊打断她,指了指一边的木床。 梁曼听话地爬上床,对白华渊道:“白大夫你脸色好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她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小心翼翼地换了个问题,“呃…那我明天还走吗?…” 过了一阵,他推着轮椅过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不用走了。既然有了新的方法,那就先试试再说。” 梁曼乖顺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他问道:“困了么?” 话音刚落,男人探手粗暴地点上她的穴位。一阵睡意袭来,梁曼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