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的这些日子,梁曼很少再见到刘煜城。偶尔在府里打了个照面,他也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这日深夜,因为晚上嘴馋吃多了西瓜,她被尿憋醒了。见躺在外间的清竹睡的正香,她便独自一瘸一拐地去院子放水。走到廊下,却发现厢房的窗露出一角火光,心下有些奇怪。 梁曼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上个厕所而已,我又不会掉坑里。哎对了,那边的屋子怎么还亮灯啊,我还以为这个院子里就咱两个人住呢。” 梁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嫌我那天把他屋子弄脏了,所以直接换个房子睡。我说这儿怎么规格这么高,装修这么好。还以为是刘煜城良心发现优待俘虏呢。” 毕竟古代女子清白为重。除了青楼楚馆里的女史妓子,这个世界里哪个女人会在被男人侮辱后像她这样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到底该怎么说呢?也不好告诉她蛊虫的事… 清竹虽然你三观挺正但脑补的就有些过了… 她解释来解释去,但清竹还是一脸认真的模样。梁曼头痛极了:“好了好了!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我们以后谁也不要再说。我困了!我现在要睡觉了,你也快去睡吧,晚安!” 梁曼却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她才不信他是真心想为她养伤。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发善心。 不不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嗯,那多半还是因为想用她来拿捏乔子晋吧。商人以利为重么!乔子晋这种高材生创造出的价值,肯定远远超过每天养着她花的那点三瓜两枣的。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可不管刘煜城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留她养伤,她也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大宅子里耽误时间了。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么。乔子晋没办法来找她,那她就逃出去去找乔子晋! 虽然明面上是留在府上养伤,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她就是被软禁了,谁也不会随便放她出府。因此,平日她只能呆在院子里转悠转悠,再远的地方就去不了了。 对这个结果梁曼自然是不满意,她使尽招数各种耍泼打滚。可清竹就是不松口,一口咬定了老爷说不准姑娘出府。没辙,她之好恶狠狠得一边大声咒骂一边在庭院里乱走。 清竹追得气喘吁吁,还要边跑边劝她:“姑娘别气了,老爷也是为了姑娘身体着想。等你全好了,清竹一定陪你逛遍整个泽阳县!” 梁曼转过身叉腰:“你们这儿有后门吗?” 梁曼立即提高了声量:“那你还老跟着我干嘛?没有后门,你们这墙又这么高,我难道能飞出去不成?干什么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啊?” 梁曼气结,手指抵着她额头质问:“一天到晚老爷老爷的,你们老爷说的话是圣旨吗?再说我有什么不安全的!除了你们老爷,还有谁会在这个府里迫害我?与其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你还不如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家老爷!只要你把他看住了,我才是最安全的!” 见她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梁曼抓住机会又进一步添把火。循循善诱地热切道:“我知道,你天天伺候我也很辛苦了。今天呢,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去休息休息放个假,和姐妹朋友们聊天玩一玩。你们这个宅子建的这样漂亮,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逛逛。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今天你就放我自己走一走好了。” 清竹赶紧捂住她的嘴:“啊呸呸呸,姑娘胡说什么呢!我知道我知道,姑娘不就是想自己逛逛嘛,清竹答应你就是了!姑娘往后可切莫再说什么死啊活啊的,真是太不吉利了!” 直到清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她潇洒地挥一挥手,心里还憋不住兴奋。 梁曼早就发现了。虽然刘煜城的府内奴仆成群,可主子却只有一个。这么多豪奢的屋子,他自己是不可能住过来的。只有清竹这么单纯才会相信刘府没有后门。这里肯定会有一些宅子——比如地牢——有特殊用处。只要她细心寻找,肯定会找到一些逃出去的漏洞。 一路 原地蹦起来比划比划墙头。嗯,墙头确实够高。除非她会轻功,否则八成是爬不上。 又蹦又跳了老半天,梁曼累得靠在墙上直喘。躺了这么些天后,这么大运动量对她来说就有点吃不消,伤口隐隐作痛。 …不可能不可能。像刘煜城这种为富不仁的狗地主是绝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之前清荷也说过他树敌无数。为了以防万一,他肯定会偷偷建个密室暗道之类的留着给自己逃命。 自己现在住的是他之前的卧室,她基本可以确定里面没有机关。既然如此,机关还有可能会建在哪儿。 梁曼眼睛一亮。对呀,要是卧室没机关的话,全府上下他呆的最久的地方一定就是书房了!出了事,把重要的文件往怀里一揣,打开暗道就跑,这样才符合一个无恶不作资本家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