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鬼吗?”任让问。 “不怪我会这样想,因为在我印象里,你确实死了而且也是在高中时,你生日的前一周。” 孟远刚要再动笔,任让问:“你说你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任让:“那天也是我生日。” 同时他也出声问了,可任让好像听不到,自顾自地说:“你的生日是8月6号,也就是下周。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前两天就回了村里,今天在你墓前坐了一天,下山时路过就想着来你家坐坐的” 孟远猜测自己与任让的身份好像对调了。 于是他又试探性地写下:徐姨跟任叔怎么样了?现在住哪儿? 徐姨和任叔没死? 这消息是他在梦中得知的,从去世的人口中,幸亏只是个梦,孟远想。 “这里就是你家,小时候你总邀请我到你家玩,就在三楼这,我会教你吹口琴,给你讲故事,你都没有印象了吗?”任让道。 孟远的问题很多,但任让都一一回应:“你爸妈在你小学的时候意外去世了,你爷爷是在你高中时,我家在村中心,但我已经不住那儿了。” 自己的父母还在美国活得好好的,怎么在任让口中就成了死人?爷爷不是在上周去世的么? 你听我说,我们两个一定不要带偏对方,你就带着你的记忆,千万不要怀疑或者否定自己,包括我也是。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哪个才是对的,现在你看不见我,而我看得见你,但我们除了笔记本外,完全没有办法产生连接,所以,我们两个在对方眼中完全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孟远看着任让紧抿薄唇,那双长睫微微煽动,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时,对方颤着声问:“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又是我臆想出来的小远” 孟远没心思揣摩对方想法,又写下道:你放心,我是孟远,货真价实的。 :真的。 孟远抬头看了眼周遭,脑海里想起信封中提及的地窖,于是道:我们先在这屋找找有没有线索,然后去村中心。 笔记本的圆环圈处被孟远系上了手机的电话线,两人虽然无法直面彼此,可当孟远想说话时就会扯动电话线,导致笔记本掉落,这是两个方才做好的暗号。 任让看着笔记本上歪七扭八的字迹,浅浅勾唇:“没关系,能和你交流我就很满足了,无论多荒谬我都能接受,就算继续被当成疯子也没关系。” :直接去地窖吧,我之前看你写的信里有提到地窖。 :那你是烧到一半灭火了? :为什么? 任让抬手解开衬衫的手臂袖口,将其撸起,露出白皙且布着青筋的小臂,淡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那我说,你听。你一定要给我回话,写在笔记本上,我搬完桌子打开地窖门会看的。”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全然不同,但唯一一点符合的就是现实中我和你关系很好,而且,现实是你很喜欢我,为我写情书、日记,甚至想跟我过一辈子。” “为了让自己清醒,我来到你家,那段时间几乎住在你家,我一点也不怕,因为只有住在你家,睡在那张我很熟悉的铁架床上,我才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 这时地窖的门已经打开,任让走回到笔记本旁,看了眼空白的笔记本,眉头猛地皱起,“远,你不在吗?你是骗我的吗?为什么笔记本上没有字了!你去哪了?!” 任让看到了纸上的回复,面上的表情转换极快,这会儿又浅浅扬起嘴角,“那就好,我相信你是真的,绝对不是我臆想的,对吗?” 我们现在下去吧,别走太快,你继续说。 任让修长的腿往木梯探去,站稳后,他重新拿起笔记本,“我先下去。” 正想着要不要去摸摸任让的外套口袋,却听任让在下面呼唤,孟远顿了顿,最后还是摸黑下了地窖。?” 孟远迈着脚步走到任让身侧,伸手重新拉起笔记本的电话线,他借着任让照射过来的灯光看清了蹲着那人的面目,那张脸 孟远扭头看向任让,又回头看着蹲着的任让,旋即扯动电话线。 :你没看见吗?这地窖里除了你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蹲着的任让就在两人身边,孟远看见他将手上的信件扔下,却又在几秒后快速踢着泥土灭了火,将信纸捡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能看到这一幕?而任让却不行? “因为当时觉得,如果把信烧了,就没证据证明自己有段时间不正常过了,好在火不大,所以当时就快速灭了火。” 任让真的很聪明,孟远不止一次这么认为,他本就是无神论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会儿接触的任让可能不是真的任让,可他仍会向对方交出后背。 起码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下,他的唯一帮手就是任让。 任让看着字迹,突然笑了,他轻叹了口气问:“远,还记得二十年前你跟我聊未来吗?” 孟远现在连当时和任让聊过什么话题都记不清了,哪还会记得这个。 :还有呢? 任让突然默了片刻,不答反道:“我以前总在想,过去、现在、未来,会不会是在同时进行的?我一直没想明白,你觉得呢?” 可现在,孟远正在遭遇棘手的事情,所以他对于这个问题有些犹豫。 任让宽肩微耸,失笑道:“你还是好可爱,好单纯。你觉得我们现在科学吗?刚才就连你自己都说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可能吧,但也有可能,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呢?”任让玩笑说:“我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钻研了很久,可是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 孟远像是被当头一棒,旋之醍醐灌顶。 假设可以成立,但孟远得找出证据来。 :在想事情。 :在想,如果你的话是真的,那我们两个肯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孟远: 在我的世界,我父母在美国生活得好好的,我爷爷上周才去世,而你高中时去世的。 你的世界里是我死了,我父母死了,我爷爷死了。而你父母在美国活得好好的。 可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和你又为什么不能直面沟通?重点是,我要怎么脱离现状。 :对,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事出必有因,我想找到源头让我们回到正轨。 :好。 “走吧,回我不,回我们家看看。”任让道。 孟远没有近视,外加上他比任让还要高上几厘米,借着暗黄的灯光,他瞧见了自家的瓦房。 任让轻手推开发朽的木门,里屋适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直站在任让身后的孟远这才回神,忙在笔记本上写道:你的右边。你先等等,我有发现。 好在不影响任让和孟远沟通,任让低头看了眼笔记本问:“什么发现?”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因为他在这屋里看到了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孟远。 旋即他扭头看向孟远,那张平静的脸终于有了别样表情。 模样虽然看着唬人,但孟远不怕,他看见对方努力张大那张糜烂的嘴,试图在向他传递什么信息。 对方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回孟远看不出对方是点头还是摇头了,他又指着身旁低头等待笔记本的任让问:“你不是我,你是他所认识的孟远对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靠近我是不是有话要说。” 孟远看着少年孟远的口型,试探性地问:“你是说别来吗?” 旋即孟远便见少年霁远缓缓抬手指向主卧。跟我说里面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还是”还是将有更离奇的事? 这期间任让一直在等着孟远的回话,分明时间才过了七八分钟,任让却觉得分秒如年那么久,他憋不住了,出声问道:“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很重要吗?你还在我身边吗?” 想到任让过于缺乏安全感,孟远轻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任让看不见的电话绳,拿笔写下:你放心,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轻易走的。 :我晚点告诉你,我先去主卧看看。 孟远在少年孟远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个挂锁的铁皮箱,箱子没上锁,他将要打开时,任让貌似也注意到了这箱子,浅笑道:“这箱子居然在这吗?我前几天要找一直找不到来着。” 孟远看见少年孟远的手一直指着箱子,他又写下:你前几天住在这吗? 孟远看着在一旁嘶吼的少年灵体,心中有些不忍。 “啊?” 看着本该是最佳拍档的两人,此时天各一方,两两相望,却又触碰不到彼此,孟远觉得很心酸。 任让边说边打开了木箱,木箱里放着几只口琴、几张纸条,还有孟远的衣服,而最下面,是被寿金包着的一枚玛瑙戒指。 孟远看着一愣。 而任让箱子里那枚又是谁的? 任让这时说话了,“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我和远的东西,我将它们放在箱子里,这样就好像回忆被锁在了里面,只要不打开就会永远存在。” :好好珍惜,那是他很重要的东西,在他心里你们可能是同一位置的。 孟远看着少年孟远双目闪出绿光,旋即落下血泪,声嘶力竭地朝他们吼道:“走!快——走——” “别——陈——” 两人刚走出瓦房不过五米范围,正厅的木门猛地大力合上,孟远看了任让一眼,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任让。 “我的孟远?”任让有些迷茫,他站在路灯下,看着笔记本上的字逐渐显形。 :而且,他话没说完,但我还是听到了他说的几个字。 :让我们走,还有一个陈字。 话还没说完,孟远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道:对,陈伯,我们村里姓陈的人家就陈伯了。 这也是孟远疑惑的点。 包括自己做的梦,还有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要去看看。 孟远又写道:你怕死吗?我感觉我们应该是入局了,但具体是什么局,暂时无从得知。 :好,但是为什么会更勇敢? 孟远知道,任让是将他当一颗定心丸了。虽然任让这么说的,但内心定是期冀着他的小远能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要论自私,他们同样自私。 他就不信完美的棋局没有漏洞,也许真的会没有,但要摊上棋艺不好的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孟远看任让那张俊脸上挂着悲悯的表情,他写下道:对,在客厅,就在你的左边。 :真的,不然他怎么指引我方向?又是怎么告诉我让我们离开的。 任让想问的是孟远所看到的小远是长大的形态还是停留在十八岁时的状态。可话到嘴边他却哽住了嗓,问得委婉起来。 这要他怎么说? 那模样很瘆人眼珠子掉出眼眶,唇周腐烂、白骨衔在腐臭的皮肉里,叫声也凄厉哀转。 “哦这样吗?”任让的心骤然下沉,喉道里像是吞了墨汁,苦涩得很,他将掌心的戒指攥得死紧,“他除了叫我们离开,还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这倒没有,我进屋就看见他站在你面前,伸手应该是想触碰你,可他跟我一样碰不到你。再然后就是他怒吼着让我们走,好像屋子不能多做停留一般,拼了命地朝我们吼叫。任让此时双目通红,鼻尖泛着酸意,“我很好奇,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我们的家里” 孟远回头看了眼瓦房,屋内灯盏未熄,那被铁网罩着的窗户上显现出一团黑影,他顿了顿,耳间奇异地听见少年孟远的声音,“远,你好。请你帮我。” “请帮我帮我好好保护让。” “你们不要去陈孔的屋子,不要让小让回到木屋来” “戒指?”孟远低头看了眼自己右手,“为什么?它对我、对任让会有帮助?” “孟远”的声音越发空灵,以至于孟远没有听清,等他出言追问几声后,那笼在窗后的黑影消失了。 什么意思? 孟远紧抿着唇,若是以前他定会觉得自己是见鬼听了鬼话,可他如今确实见鬼了,说是无稽之谈也没人会信。 “你在我哪边?远。”任让道。 “好,你在就好”任让看见回复后松了口气,他将手掌展开,掌心已经覆满了细汗,旋即他将那枚玛瑙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走吧,你不是说想去陈伯那儿看看吗?” 任让一时没缓过来,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眼不眨,他根本就不敢眨眼。 以前任让在心里幻想过千万次孟远长大的成熟模样,他时常陷入自我打造的囚笼里,精神恍惚、失常,他吃了多年的药,配合心理师的治疗才慢慢好转。 任让有些看呆了,他愣愣地看着孟远在笔记本上写字,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白皙的手已经贴在了对方脸颊上。 孟远甚至抬起握笔的右手在任让眼前招了招,还不等任让回应,身体在没有任何防备的状态下被搂住。 “远我真的没有想到还能见到长大的你我不敢相信,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惊喜、奇幻、难以置信了”任让哑着嗓,呼吸不匀,眼角已然落下清泪。 任让已经能看到他了,他能和任让没有阻碍的交流了。 “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而且我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孟远。你先收拾好心情,我们来捋一捋。”孟远这么说着,却没有伸手推开任让。 等任让松开手,后退一小步,孟远才看到任让左手上带着的戒指。 难道是这枚戒指的原因? “戒指?”任让仍有些茫然。 “不然我们测试看看?”任让打量着孟远的表情,轻声问。 任让听完乖乖摘下戒指,戒指从指节脱落,他确实看不到孟远了,而孟远也摸不到他了。 两人对上视线,像是有电光往来,孟远身子一颤,心脏失控般乱了节奏,周遭静谧,两人又挨得极近,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是谁的心跳声最响。 “是是啊。”任让眼尾还衔着泪痕,他眨了眨深邃的桃花眼,有些羞赧,转移话题道:“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 “戒指应该还有其他用途,只是暂时还摸不着头绪。”任让点了点头,接话道。 听到孟远提到小远,任让心猛地一紧,他没有立马回话,而是思索了会儿,抬头看向孟远,眼神非常坚定。 孟远浓眉微蹙,“好。” 任让继而道:“还有,远,你发现了吗?今晚没月亮。” “怎么了?”任让刚问完,他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屏住呼吸,试图用耳朵去分辨声音的方位。 孟远警惕地看着四周,他手上力道加剧,将任让往自己身上扯,直到感受着两人的手臂紧紧挨在一块儿,他才感到一丝放心。 此时孟远的侦查能力意外地很强,方才他注意到了除他俩外多出的脚步声,步伐听着缓慢且沉重,像是蹑着脚走的,又或不是,可以猜到对方很小心地隐藏,可他还是敏感地注意到了。 他们被尾随了。 孟远和任让都是凭借着记忆绕到陈伯家后方,随着脚步声渐近,孟远将任让拉至身后,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红泥砖,戒备地扫视四周。 “我不会跑的。” 任让见拗不过孟远,便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到孟远的左手,“拿着,照前面。” “啊——” 是小丑,准确地说是穿着玩偶服画着小丑妆的人。 期间任让已经站起身,再次同孟远并肩站在一块儿。 “所以呢?”孟远对黎空的说辞持有怀疑态度,他不为所动道:“如你所说的,那你现在应该是会在镇上的,为什么在深更半夜出现在我们村里?” “我等了好久才终于发现了人,就是你们两个,我真的很饿,我被困在这里一整天了,我什么也没吃”黎空那双画着颜料的眼睛直直盯着孟远身后的任让,“我跟着你们也只是想寻求你们帮忙而已,我真的没有恶意,真的。” 只见黎空在身上摸了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往前走了几步,特地绕过孟远走到任让身边,很有诚意地双手递上道:“这是我的身份证,我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你们相信我的,但你们要是一直不信,可以拿着我的身份证” 孟远拿着手机照向身份证,期间任让与孟远对了一眼,将证件正反看了几遍,证件不像伪造的,可他们的疑心仍未打消。 黎空看任让愿意搭理他,表现得很是高兴,他点了点头:“对,我们是从赣市来的,期间去了很多城市表演。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跟着你们只是想请你们帮忙,我也不想一直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我待了一整天也确实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怪任让心思敏感,因为孟远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行,你走前面。”孟远伸手扯住黎空的手,将他带离了任让身边。 “可”黎空踌躇着说:“可我不认识路呀” 黎空见人态度执着,他愤愤地看了孟远一眼,旋即变脸极快地扯起笑脸:“那好吧,我谢谢你们的帮助了,你们可千万别丢下我跑了呀。” 陈伯的家距离木屋就十几米距离,黎空走得快,孟远与任让却走得极慢。 任让看着字迹点头。 黎空点了点头,就近找了把矮木凳坐下,“孟门没关。” “好吧。”黎空听着木门推动的嘎吱声,表情看着有些落寞,他又道:“壮大哥,你们这有吃的吗?我现在真的好饿” “好,谢谢了,我真的要变饿死鬼了”黎空说笑道。 黎空好像好像格外喜爱任让。 这些只是孟远的猜测,此时手机时间显示的是凌晨4:44分,看着即将天明,屋外确实有些许亮光初升。 黎空惊喜地“诶”了一声,忙抬头应声:“好好好,谢谢大哥了,好人一生平安!” 没有孟远在的地方,任让永远都是一张矜贵的冷脸,他没有主动找黎空问话,因为他不好奇,也对了解孟远以外的事或人不感兴趣。 黎空找着话题问:“帅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那那我找话题了啊。”黎空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村的故事啊?我在镇上听到了个关于你们这的传说。” 黎空见任让愿意搭理他,立马坐直身子,兴致盎然道:“就说你们村好像闹鬼,好像是村中心那儿吧?说是里面有宝物来着哎我也不是很懂,你们有去看看吗?” 孟远拿起一把t形的螺丝刀,带着厚茧的手指头在刀尖处摩挲,他不能确认这把工具能不能让人一击毙命,但好歹防身还是可行的。 孟远摁下了按钮,将手中的螺丝刀放入包里,他左手拿 别信陌生人! 而木桌边角,孟远在谨慎查看时,又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死?为什么要加双引号?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木屋隔音不是很好,他清楚地听见楼下的谈话,黎空正在跟任让打探他。 “牛奶和面包。”孟远将手中的面包递给黎空。 手机被抬高,孟远与任让投来的视线对上,旋即道:“吃吧,我手机没电了,我回卧室找一下充电器。” 孟远要找充电器只是个幌子,他是想来主卧里找找有没有其他的防身工具,修长的腿立在床边,床上放着的是两人从地窖带上来的木箱。 木箱里自然没有他所需的东西,只是,几张叠得方正的纸条吸引了他注意。 孟:让,你说平行时空是不是真的啊? 孟:我总觉得是真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就那次我见到的你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的你性格超外向,还说很喜欢我,跟你现在这闷骚的样子完全不同。 字迹歪七扭八的是孟远,字迹娟秀的是任让。 最近做梦老是梦到一个小丑,他说我是破坏游戏秩序的坏人,一直在追杀我们。 :别信小丑,我说真的。 :真实又不真实,你懂吗? 另一个孟远对这个世界很熟悉? 如果“孟远”早知这个世界,那他的死会是这个世界所为吗? 孟远也只是凭空冒出的想法而已,毕竟这一切都太缥缈、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滚开。” “真的不吗?你如果不听我的,你真的会后”黎空正要撑着起身,却突地被扼住喉咙,旋即刺痛感通遍全身,由于事发突然,他甚至忘记了挣扎。 血……喷洒在孟远的身上。 “”任让僵在原地,目睹一切的他,如今血脉好似倒流,他愕然地唤道:“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如果尸身冷透开始变得僵硬,那他便是杀了人,等搞清楚一切,两人出了村子后他会去自首。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要坐牢的!”任让哑着嗓吼道。 此时天蒙蒙亮,日头快要冒出山顶,孟远怀中的尸体化作灰烬一样消散,就在两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孟远不答反问。 “什么新闻?” 孟远点头:“不信是对的,你没事吧?我不在的时间他有没有做什么?” “总感觉他在引诱着你是吗?”孟远接话道。 孟远很自然地牵起任让的手,将他带向主卧,“你还记得你跟小远传的纸条吗?就我们在地窖角落发现的那个箱子,我就是在里面看到了那几张纸条才猜测的。” “对,就是纸条。”孟远坐在床边,将木箱打开,拿起方才自己看过的纸条,转手递给了任让,“上面写了一些你们探讨时空的话,还有小远说的关于小丑的梦境。” 孟远:“你不觉得你们二十几年前的玩笑话,在现在几乎都对上了么?”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那现在的孟远和任让一定不是同一时空的。 孟远继而道:“在我的时空里,你已经死了;而在你的时空,也就是现在,我是死了的。这个可以认证,因为我确实见到了死去的孟远。” “我们之前的疑惑暂时解开,但不敢肯定。现在我们有更新的谜题要解,那就是为什么我能见到死去的孟远,还有那个小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身边。” “所以呢?”任让问:“小远曾经跟我说过梦境,可是二十多年过去,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任让轻轻摇了摇头:“真的记不清了,这些纸条我当时也没当回事,现在一看,确实很惊骇。” 两人一坐一站,互相看向对方,孟远沉默了会儿说:“假如我们真的混淆在不同的时空中,那我们得找到出口才能破局吧?” 这十几个小时的相处,时间过得很慢,慢到任让险些以为自己跟孟远已经走了小半生。 任让不想,他已经失去了挚友小远,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面对分离。以,他不想再失去孟远了。 孟远闻言笑笑,“下次不会这么鲁莽了,刚刚是以为他要伤害你才冲动上手的。” 孟远:“不一定,反正我们别信陌生人,除了你我,其余的人千万别信。”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现在,除了他俩外的人都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