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棠短短一叹, 心思冷静下来,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姜茗是苏导选中的演员,之前也答应苏导不干涉这些。“没什么,就是觉得不习惯。”“不习惯?”周宁轻笑了声,“怎么?在家看着就习惯,工作的地方看着就不习惯了?什么毛病?”盛初棠没法儿跟她解释,往后靠进椅子里,长叹一口气,“后悔了。”周宁什么也不知道,真切地被她逗笑,“说实话,我个人认为,能被苏导选上,姜茗演技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就算她有些不好的地方,正好你就给她纠正了呗?她迟早要回咱们自己公司,你现在还在圈里,带带她是好事。”周宁说的也是她之前考虑的。但她没想到姜茗这么难缠啊,这样下去,指不定姜茗还会做出什么事。《救赎》这个剧本,戏在女一女二上,本来就亲密。她都想不到姜茗还会借着演戏做出些什么来。盛初棠扶额,越想越觉得烦。她不吱声,周宁似乎也能感到她的为难,嗓音软下来,劝道:“换角是不可能的了,你要真不习惯,就把她当陌生人得了,演个不熟悉不认识的人,你应该能行吧?”把姜茗当陌生人?“怎么当?”盛初棠不懂。“额,”周宁想了想,主要盛初棠这人对陌生人也挺和善,这个度还真挺难把握,“就像你平常那样,比平常再过一点儿,冷漠一点儿,她的事儿你都别上心。”盛初棠低低“嗯”了声,算是应下来。其实不消周宁说,她也有这个打算,不是假装,是认真的。她近几天一直在想,是不是该和姜茗保持距离,或许就是因为姜茗一直待在她身边,才产生这样的感情。姜茗早就成年了,明年大学毕业,未来的路她已经可以自己走,她没必要一直把她拴在身边。事业可以帮,若是误了姜茗的人生大事,她怎么和姜依月交代呢?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姜茗陪了她十七年,也该放手了。……可是,当姜茗站在她门口,低声下气说“想吐”的时候,那一瞬间,盛初棠又开始动摇。姜茗攥着手指,长发乖巧地垂在脸颊两侧,一张小脸煞白煞白,怎么看都让人心疼不已。盛初棠微蹙了下眉,强行克制着,压抑着嗓音里要跑出来的关切,“晚上吃了什么?”她问。姜茗从小肠胃就不好,怎么调养都不见起效,挺多东西不能吃,她怕姜茗嘴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姜茗没说话,脑袋一阵一阵发晕。盛初棠即便这么冷淡,也好诱人啊。她的嘴角几乎压不住,紧扣着手指强压着。她才不会告诉盛初棠她什么也没吃。盛初棠今天一直不理她,她怎么可以不理她?她不说话,盛初棠眼神更凌厉了些,“姜茗。”凶什么?又叫她姜茗,茶茶这个名字不好听吗?“姑姑今天,为什么不理我?”说话归说话,那道眼神她不敢对上,姜茗微垂着头,咬着下唇,低声说,“姑姑,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吗?”胃很疼,那不重要。她想笑,怕盛初棠看出端倪。“姜茗,”盛初棠态度愈发冷漠,眼神像刀子一样,好像不用看到她眼底的神情,也能刺得她无所遁形,“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姜茗打了个寒颤,胃更疼了。她下意识用手摁住。她想狡辩几句,想好的话都长了翅膀,通通飞走了,她一句也想不起来。良久,她才支吾出声:“我不清楚。”“不清楚?”盛初棠气得想笑,盯着姜茗,眼神冷冽,“你答应过我什么?”姜茗这回没话说了。答应的事要是能做到,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她这副样子,看了更叫人生气,但生气归生气,盛初棠也不可能真的不管她,“吃药了吗?”姜茗摇头,话还没说出口,又想吐了。她捂着嘴,急急转过身,整个身子拱起来,强忍着。她只是想来卖惨,不是真的要吐在盛初棠门前。那太丑了。可是好想吐。姜茗死死咬着唇,她看不见盛初棠的表情,可一定还是那样的冷淡,就那样冷漠地高高在上地瞧着她。姜茗忽然觉得窘迫,还有难堪,她开始有一点点后悔了。她想说话,不敢张嘴;想回去,又觉得不甘心,她一步一步试探到现在,怎么可以走回头路?更不要说回头已经没有路了。盛初棠叹口气,打开门让她进来,“还能走吗?”语调还是很冷淡,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姜茗心里一酸,憋了憋,把各种情绪都憋了回去,觉得没那么想吐,才跟着盛初棠走进去。盛初棠这间房和她的那间格局差不多,靠近门的这边和阳台上都摆了一套桌椅,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水果,姜茗不动声色地打量过一遍,跟过去,盛初棠没发话,她依旧杵在那里,没敢坐。盛初棠多看她一眼就觉得气得心口疼,拿着水壶烧水,声音疏淡,“带药了吗?”姜茗点头又摇头。看得盛初棠直蹙眉,“带了还是没带?”姜茗抿唇,带是肯定带了,但她房间里徐琪买的粥还原样不动地躺在垃圾桶里,万一被盛初棠看见,她不就白来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