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很怕盛初棠这样说话,就像戴了一层面具,你不知道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没什么,姑……姐姐。”茶几上放着药箱子, 盛初棠又不瞎, 迈步走过去, 姜茗杵在她身前, 头缓缓垂下去。“哪里不舒服?”盛初棠拉过她的手, 看着她手里的药,“是不是胃又痛了?”盛初棠换了身睡衣, 应该也洗过澡了,发上也有香香的的味道,是她惯常用的花香,姜茗定神,抿了下唇,“姐姐怎么还没睡?”“刚洗完澡, ”盛初棠随口解释了句,转身走去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走回来递给姜茗, “吃药吧。”怎么才洗完澡?姜茗洗完澡又吹完头发躺了好久了。姜茗接过水, 默默吃了药,“姐姐,”盛初棠把水杯又拿过来,去放回桌子上, “怎么了?”姜茗嗫嚅了下, 不知道该不该说,盛初棠回到南城, 好得有点儿不真实,“没事。”盛初棠回身,深深看了她一眼,“睡觉吧,很晚了。”姜茗点头,“嗯”了声,“姐姐晚安。”姜茗往房间走,走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她回头,盛初棠跟在她身后,“姐姐?”盛初棠一脸自若,“我不放心,看着你睡。”也没有多奇怪,以前姜茗不舒服,盛初棠也是这样做的,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姜茗多少有点儿尴尬。这不是那天晚上的情形,盛初棠一点儿旖旎的意思也没有。今天这样,仿佛她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儿,她该拒绝盛初棠的,可是又有点儿舍不得。姜茗默默偏开半个身位,让盛初棠跟进来。盛初棠在她床边坐下,“睡吧。”姜茗躺下去,想闭眼又觉得好荒谬,“姑姑,”盛初棠替她掖了掖被角,没纠正她,“嗯?”姜茗闭上眼,“我…”“我头和胃都有点儿痛。”盛初棠手探上她额头,并不很烫,是平常的温度,“应该没有发烧。”姜茗每次回南城,好像都会不舒服。贤逐付盛初棠眸子沉了沉,把手收回来,“茶茶,”略一思忖,“是不是害怕?”姜茗愣了愣,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盛初棠已经关了灯,只剩旁边一盏小夜灯亮着,她看不清楚盛初棠的脸色,只知道她的眼神没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姜茗咬唇,没说话。她不说话,盛初棠只当她默认,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你……”她顿了顿,“不用害怕你妈妈,她很爱你,并没有把你当作拖累。”这样的话,盛初棠以前也说过。姜茗微微蹙了蹙眉。“嗯,”盛初棠的眼神转了回来,吓得姜茗立即闭上了眼,“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四个字莫名带着颤音。姜茗从小就很乖巧,怕也不肯说。其实不乏姜茗,她自己也是,回到南城,很多过往都会不自觉地跑出来。盛初棠微微仰了仰头,想叹气,忍住了。“你不要恨她。”久久,姜茗听见盛初棠这么说。这是第一次,盛初棠对她说这种话,她以前,从来不干涉她对姜依月的看法。盛初棠的眼神,有点儿灼热。姜茗缓缓睁眼,“姑姑…”盛初棠轻轻应声。姜茗恍然觉得,盛初棠对她的印象,或许还停留在四年前。她把那个对她有着爱意的姜茗,自顾自抹去了。这原也不是一桩坏事。或许吧,姜茗不知道。就是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姜茗往旁边让了让,拉开被子,“很晚了,你也睡吧。”盛初棠定定看着她,没有妥协,把她的被子拉回来掖好,“我会等你睡着了再走,头还疼吗?”闲逐付她不愿意,姜茗也没有坚持,保持着那个姿势,方便盛初棠后悔又睡过来,她睁着眼,余光偷偷摸摸观察着盛初棠,老老实实回答,“还是疼,药效应该没那么快。”盛初棠又把手探上她额头,她怕姜茗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生病,“快点睡吧,一会儿睡着就不疼了。”“您跟她认识多久了?”姜茗转过身,偏向盛初棠那边,她不想告诉盛初棠,疼得根本睡不着,也不想睡着了盛初棠就走了。盛初棠似乎愣了一下,许久都没出声。姜茗看着她眼神一寸一寸挪开了,倏然陷入沉默,“姑姑?”她以前从不跟姜茗说这些,姜茗也从不问。她和姜依月第一次见面,细细算来,有二十一年了。盛初棠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姜茗脸上。恍惚映出姜依月的模样。茶茶不知不觉越来越像她了。“我十二岁认识她,”盛初棠声音压低了许多,“到现在正好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姜茗呼吸短促地停了一瞬,比她还长一年。姜茗顺了顺呼吸,轻声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其实很早就感兴趣了,但盛初棠,似乎并不高兴提到这些,她也就没问,今天是盛初棠自己提的,不怪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盛初棠张张嘴,垂下了眼帘,“她……很温柔,很善良,懂得很多,也很正义,身体和你一样,不是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