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夫想见你小林大人一面，还得吁请再三。” 汪度见林珣连敷衍的解释都不曾有一句，顿时有些压不住火。 “小林大人得鱼忘筌，就不怕有朝一日吃不上你那嗟来之食，还需捕鱼为生？” “有人递网，何须用荃？” “师恩如山，莫不敢忘。”林珣将盏中的茶倾入竹根杯中递给汪度，“可惜先生曾教过弟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汪度打从一开始收他为弟子就是把他当任意支使的狼犬。 最后替他攀咬，撕扯。 他恨天子无情，却也不屑与豺狐合污。 饶是他不居庙堂已久，却从未有门生敢如此赤裸裸地背叛他。 工部尚书失势也就罢了，他安插多年的耳目亦被一一拔除。 汪度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做惯养蛇人，也有被毒蛇反咬的一天。 林珣沿着石板路离开，周围尽是还未红透的枫树。 自己当初要是像苏成一般不见汪度，又会是怎么一番光景。 堂堂正正做官。 兴许早在他为撇清自己栽赃苏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亦不悔。 虽是官身，林珣住的仍是草庐荒院。 烟囱口升起袅袅炊烟。 “有劳诸位。寒舍陋窄，不便招待。诸位若渴了，自请在缸中打水喝吧。”林珣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递给几人，“诸位买点酒肉吃。” 几人都是宫中侍卫，品阶不比林珣低太多，遂无需过于低声下气。 只是好奇为何他为官几载还住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 林珣刚进门，便见林瑜端着饭菜往桌上放。 林珣略显冷淡的态度让林瑜有些挂不住脸。 林珣径直坐下，没再说什么。 侍女将门带上后，林瑜给林珣夹了一块肉。 随后回到屋内就着一碗开水吃起来。 “我的提议，兄长考虑得如何了？” “事到如今兄长还是不信我？” 明明原剧情林珣一直支持萧韶安，寿王夺位失败也是他煽动沈周一手促成。 林珣却是油盐不进。 “无人时，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林瑜只好假笑着和他辞别，坐上马车。 比起其他皇子，大皇子最大的竞争者是寿王。 除长庆王之外，朝中还有不少想扶持寿王上位的人。 他知道朝堂不安，怕江山落入异姓之人手里，才无奈交给昭南王一脉。 将寿王推到风口浪尖上，朝局大乱，民心不稳。 只是…… 依他所见，寿王并非十恶不赦之徒，当今圣上也非昏庸无能之辈。 一己私仇，满门血泪。 大雍盛世之下，已是空心之木。 林珣静立半晌，到前巷乘车至解语茗。 苏成听见林珣来找自己有些诧异，但仍是开门迎客。 他虽时时探听林珣的消息，却也有将近一载没见过他了。 瞧着仍像一介布衣。 林珣端起来轻嗅，随后满饮上两口。 汪度的茶不能喝，林瑜的饭不能吃。 林珣用茶水将糕点顺下去后道：“原以为这里只用作消息往来，没曾想茶点也做得如此精妙。” 他一直在查林珣，林珣反过来摸到解语茗的秘密并不奇怪。 苏成不得不承认林珣的确心思缜密。 这糕点的确是阿姐重新改良过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