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咱们也搜过齐越使臣行李,并未发现弓箭一类的东西。” “钟祈动完手必须在事情传开之前立刻赶回茅厕,否则外面的侍卫若是喊不应他,定然会引起怀疑。那他自然没时间将那把弓送去外面处理掉。”林珣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说那把弓会是在哪儿呢?”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林珣一惯冷静的神色难得出现些许龟裂,“要不……一起?” 刑部尚书见状立即上奏给皇上。 刑部尚书厉声质问,“钟会盟使,眼下不止一人指认这把短弓是你的所有物,你能否解释它为何会出现在千灵艺坊的茅厕内?” “出事之后,千灵艺坊可是由你们齐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盯着,我们哪来的机会做手脚?若说是早前便备好了,我们又何必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 一直未曾发话的萧景榕坐在高堂之上,俯睨众人,“此前为了查明凶手,我大雍不惜让忠烈之后下狱,饱尝酷刑,也算拿出足够的诚意。尔等若不能证明此事是我大雍有意栽赃,便是尔等执意破坏两国邦交。” 两边的侍卫闻声拔刀。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会盟使首领都被吓出一层薄汗。 毕竟别人只是说说而已,但这位大雍皇帝是真在战场上同无数齐越将士厮杀过的人。 保不齐真把他惹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算是两国要打,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开战。 “如此甚好。”萧景榕缓下语气,顺了会盟使首领的意。 所有人都戴上了平和的面具。 片刻怔愣后,萧景榕面无表情吐出两字,“厚葬。” 直到入夜看见宴请完齐越使臣来乾祥宫的萧景榕,她才算明白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就连他的声音都哑得不行。 苏棠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苏棠闻言一惊,她其实也以为萧景榕是有意让那个人顶罪来着。 后面苏棠又听萧景榕絮絮叨叨讲了好些,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么多话。 只是借着两分醉意在宣泄情绪。 总的来说,其实最开始萧景榕就没打算让大雍人接下这个屎盆子。 针对小寿王的处置。 齐越使臣内部的争斗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最终结果,只能依托手下人的办事能力决定。 哪怕他最后成功了结此事,到底也没能解救一心求死的好兄弟。 如果他不答应把这个罪名暂时安在凌行川身上,凌行川也就找不到赴死的理由。 苏棠轻声宽慰萧景榕。 萧景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所言的真假。 苏棠忽然升起几分怜惜。 “皇上好好睡一觉吧。” 这样的姿势苏棠不太舒服,但看在对方情绪低落的份上,她也就勉强当一晚上抱枕。 苏棠刚要起身,就感觉脖子疼得厉害,像是落枕了。 “嘶——”苏棠刚想说不用,但一动确实疼得不行,也就由着他去了。 苏棠撇嘴,还不是怪这死男人。 嘴唇微微张合,移开眼神克制住吻上去的冲动。 待萧景榕去上朝,苏棠在医女的帮助下好歹能勉强转动脖子了。 里面大致将这次案件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韩禧成了从八品大理寺评事。 对于这个结果,苏棠有些意外。 正应了那句话,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 偏偏他这份官职来得名正言顺,举国皆知,再想阻止他实非易事。难上加难。 苏棠想到此便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什么的跟她压根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棠闻声便知是萧景榕,她抬头一看天色,才惊觉自己竟呆坐了大半日。 “回皇上的话,好多了。”苏棠边答,边起身行礼。 “是。”苏棠乖乖应下。 刚开始苏棠还觉得挺惶恐的,但转念一想,反正罪魁祸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