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会琴棋书画的闺秀不在少数，能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的却寥寥无几。 柳然无所谓地笑笑，“倒是让义兄白跑一趟了。宴会固然重要，我也不能悬着一颗心去吧？” 何长意本就是临时告假出宫，见没出什么事，便又匆匆忙忙赶回去。 上了马车过后，柳然身边的丫鬟双梨忍不住抱怨，“小姐此番去迟了，必定影响您在贞良夫人眼里的印象，白瞎了您日夜苦练琴曲，您又是何必？况且别人还不见得领您的情。” 丫鬟双梨闻言轻叹一口气，默默在旁边给自家小姐打扇。 自家小姐也到年纪了，就指望着今年在琼花宴上名声大噪，能借此择一位好夫婿。 …… 苏成无奈教育他，“男男女女混在一堆，人姑娘的清誉不要了？自然是要分开的。 琼花宴设在七夕之前，专请青年男女中的佼佼者赴会，例如苏成和韩禧这样的贡生，女宾则多是书香门第的闺秀。 能受邀参加琼花宴本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亦能拓宽人脉，是以无论想不想求偶，多数人都不会拒绝。 苏成见说不通，干脆拿一旁的糕点堵住好友的嘴，“你就当百忙之中偷个闲吧，总归你得起早贪黑准备秋闱，哪有时间结识姑娘？” “对了，怎么没瞧见林珣？他按理该在受邀之列才是。” 韩禧点点头，没再多想。 柳然在丫鬟面前表现得豁达，心里却难免略感失落。 虽说不上后悔，但柳然也没了最初的兴致，只默默坐在席上。 男宾作诗交由宴会的主办方，逐一置于屏风之上送去供女宾观览。 总之就是你来我往互通姓名，混个眼熟。 柳然听到丫鬟双梨的提醒，怕对方担心自己，这才勉强起身走到屏风前一个少人的角落。 柳然读完竟有豁然开朗之感，烦闷瞬间散去不少，当即就找来纸笔回诗一封。 柳然离开屏风前，找到等候自己的丫鬟双梨，“主宴已散，贞良夫人也离席了，咱们回去吧。” 丫鬟双梨说得隐晦，柳然却直言道：“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起情投意合，家世门第才是重中之重。 “小姐，您心思太细，总是顾虑良多，试一试又何妨呢？” 一主一仆说着话，不疾不徐地往外走，怎料地方太大，等她们走到门口，天空竟已淅淅沥沥滴落雨珠，甚至有愈下愈密的趋势。 “瞧着天色也不暗，怎么下起雨来了？适才走得急，奴婢忘拿伞了。”丫鬟皱紧眉头，“马车停在巷尾，少说得走半刻钟，这雨怕是要下大，奴婢去叫车夫将车挪到门口来接您。” “那不成，您今日上了妆，万一被水淋花叫人瞧见怎么好？”丫鬟说完不等柳然反应便径直冲进雨幕。 不多时，却见另一边的角门出来了两男子，其中一男子腿脚略显不便。 她下意识侧过身子避开。 柳然攥紧手中的帕子，正想着往另一边躲开。 柳然定睛一瞧，竟是把伞。 坐在车沿上赶来的丫鬟双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柳然拿扇子轻敲丫鬟双梨，“不许在背后议论人家。” 柳然未曾在意此事，只想好好歇息一晚，第二日启程离京。 “你这小蹄子，不在我跟前伺候，去哪儿了？” 柳然蹙眉，“你真是越发不像话了，竟打听起这些。” 主仆二人夜话片刻，便各自入睡。 正要出府，却见昨日来求医的少年跟家丁身后往内苑走，他病重的爷爷反而并未在旁。 家丁替少年回道：“他是特意带着礼来谢咱们夫人的。” 少年别开眼不理她。 说罢，她身后忽然传来楚禾的声音，“柳姑娘，这是怎么了？” 楚禾想起柳然阻拦自己救人的场面曾被少年看见，觉得少年不肯理睬她也实属正常。 面对楚禾的问询，少年扬起笑脸，有些黝黑的面庞显得格外淳朴。 柳然知道贸然插手楚禾的事难免会引起对方反感。 不等楚禾回答，少年自觉掀起了篮子上盖着的红布。 柳然第一时间注意到少年的袖口和裤脚虽然破旧，却没有沾染同样的泥渍。 说罢她看向少年，“你不必谢我，快些回去照顾你爷爷吧。” 刹那间，变故突生。 家丁见少年突然从篮子底下抽出来一把匕首，惊呼出声。 楚禾被吓得左脚踩中右脚，跌倒在地，反而让少年空了这一刀。 近处的人不多，是以大家都不敢和手上握着武器的少年硬碰硬，纷纷下意识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