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亲戚朋友之间话家常似的。 “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奴婢早已看开。”陈姑姑起身行礼,“不过娘娘的美意,奴婢却之不恭。” 陈姑姑和李培顺不同,她一向不大愿意掺和后宫争斗。 “奴婢今日来求见娘娘实则是为了皇上,皇上近来政事繁忙,日夜操劳。此前娘娘送来的药膳颇有效用,想劳娘娘再替皇上准备些安神茶。” 苏棠表示她不会啊。 “……本宫怕做得不合皇上心意。” 陈姑姑也不解释,恭恭敬敬表示苏棠愿意就最好不过,她晚上会派人来取。 反正陈姑姑也经手了这件事,而且萧景榕的饮食又专门有人试毒,总不能陷害到她头上。 萧景榕自然能品出二人的不对劲,不过心知肚明的他懒得计较许多,只把注意力放在折子上。 后面几日萧景榕日日都能收到安神茶,索性让李培顺不再准备茶饮,他又不是河神,灌自己一肚子水干什么。 她被气得不轻的同时也只能另寻出路。 苏棠自然不爽,毕竟两人有怨在前,她总不能看着仇人升职还乐呵呵傻笑。 苏棠派人打听一番才知道江心缇的父亲原本只是水部司小吏,如今因在修建堤坝和水渠一事上献策有功,已然升为工部侍郎。 苏棠只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江心缇是穿越女的话,她爹的成就会不会和她有关? ……兴许只是巧合吧。 直到苏棠派去盯着桑楹的太监小永子来回禀,提到曾看见桑楹和江婕妤前后从一个胡同出来,她才嗅到猫腻。 “回娘娘的话,上月十六。” “其余时间她都在太极宫伺候,奴才不好跟得太近。” 她从来没想过桑楹会和江心缇扯上关系。 ……倘若桑楹才是那个穿越女,她异于同龄人的心计和隐忍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一切都是别人告诉她的。 但令人想不通的是,桑楹为什么要帮江心缇? 大概是嫌萧景榕太老? 桑楹如果像自己一样知道未来的剧情…… 至于最坏的可能……苏棠抓耳挠腮也没捋出个思路。 这导致萧景榕进来后只看到苏棠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烦躁”。 萧景榕理所当然觉得是因为江美人晋位一事。 ……而且越解释越苍白。 近来总是如此,仿佛不受控制般想把所有喜乐烦忧讲给她听,亦不能容忍她的冷待。 偏偏他是全天下最不能失去警惕,全心信赖旁人之人。 “皇上说什么?”苏棠听到声音,抬头看向萧景榕。 萧景榕眸光沉沉地盯着苏棠,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体力行地把燥意用最亲密的方式传递给她,在暧昧的交缠之中将其转变成安稳和舒心。 本想松开的手逐渐环得更紧。 翌日,苏棠顶着春困到御花园深处的廊庭中。 廊庭四周各色花卉争相盛放,攀援向上的蔷薇,随风摇曳的幽兰,独树一帜的牡丹,自然也有些苏棠叫不出名字的。 只是众多花香混在一起,反倒失了本味。 东西还没吃两口,众嫔妃便开始五花八门地献艺。 前面还算中规中矩,直到看见江婕妤一身艾青水袖上来,旁边还摆着几架鼓时,众人皆露出了好奇之色。 当江婕妤踏歌而起时,苏棠瞬间觉得她这舞略微眼熟,跟某段尤为出名的水袖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也能看得出江婕妤本身功底就不错。 只是在这种环境下,她收到的鄙夷大概不比赞叹少。 毕竟舞蹈不属于大家闺秀的必修技能,甚至还被某些古板认为是下九流的功夫。 萧景榕不知作何感想,总归是派人给了赏赐。 苏棠说不在意 只不过人家凭本事争的宠,她也只能认。 万一未来真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才能狠得下心弃帅保车。 另一边的萧景榕鼻子发痒,暗戳戳打了两个喷嚏。 “不必。”萧景榕闭上眼睛半句话不想多说。 萧景榕下朝之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李培顺进来禀报。 “传。” “可都准备妥当了?若是有缺的只管跟林尚书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