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没有麻药得痛成什么样？ “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也不知挺不挺得过去。”白淑妃似是一个姿势坐累了，甩甩帕子，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 又等了约莫半刻钟，里边终于有太医出来回话，“禀皇后娘娘，经微臣们合力医治，方小仪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往后恐子嗣艰难。” “四皇子乃足月生产，足有六斤二两，身体康健无虞。” 何长意跪在一众太医里面并不显眼，苏棠没想到第二日何长意竟借请平安脉的理由单独找她。 “微臣不能确定，世间不乏此类疑难杂症，但着实少见。” “二皇子生产之日，微臣恰好随祖父游历到昭南，住处离王府不远，受王府管家相邀去医治难产的女眷，等进府才知二皇子已被娘娘救活，微臣想娘娘是有慈悲心肠的人。” “也有可能是本嫔为了讨好当时还是世子的皇上不是？” 苏棠颔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俩打算何时谈婚论嫁？” 苏棠揶揄道：“你一男子打算让姑娘向你求亲不成？” 看样子是时鸢还没点头，也好，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珍惜。 “微臣明白。” 方小仪生产完第三天，皇后当着众嫔妃的面晋她为方才人。 苏棠悄悄打量着众人的脸色，有假笑的、羡慕嫉妒的，亦有像贵妃之流面无表情的。 早知道有在古代后宅的一天，她就该主修微表情心理学。 “若是你家主子身子不适，本嫔便不进去了。” 苏棠跟着宫女进到内室，里边儿一股子药味。 “你快躺着吧。”苏棠快步走到床边拦住她。 “可感觉好些了？” 几日过去还不见好，可想而知生产那日她是受了多大的磋磨。若当真是有人刻意加害，那人真是该千刀万剐。 方才人摇头，“疼着也睡不着，不如和娘娘说说话转移注意力。” “乳母抱去喂奶了。”方才人示意宫人把孩子抱来。 孩子跟母亲的状态截然不同，虽说还未完全褪去胎色，但手脚有力，一看就十分健康。 “先放着吧。” “那药又不能止疼，早点喝晚点喝有什么差别？”方才人一副摆烂的样子。 “不是妾身拿乔，妾身知道自己这身子好不彻底了。那药不过是补气血的，还十分难以下咽，不如多喝两碗人参鸡汤有用。” 苏棠想安慰，却也不知怎么开口。 是啊，生育并不是女性唯一的职能。 有拼死拼活非得要个孩子的人，自然也有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的人。 “孩子倒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养好身体别落下病根，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 旁边抱着四皇子的宫女瑟瑟发抖，自己手里这金疙瘩怎么就成次要的了？ 出门恰好遇到贵妃身边的钰棋，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宫女。 “说吧，怎么回事？”贵妃提着白玉茶壶倒水，身边的钰棋想上前帮忙却被她抬手止住。 “没用的东西。”贵妃将手中的茶水倾泻在地，飞溅的水珠烫得跪在地上的宫女咬着下唇才能止住痛呼。 贵妃将茶壶放回原处，“倒是本宫小瞧那个病秧子了，原以为是她不中用才让白淑妃和宋昭仪协理六宫，没想到她吊着一口气，仍有些手段在身上。” “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同本宫有什么干系？” 刚回到宫里，就见小寿王正一脸得意地等着她，手里拿着一叠纸。 看样子这熊孩子是不知道越往上越难的道理，苏棠不忍打击他。 小寿王睁大眼睛，“奖励？”。” “当真不要？” “殿下先说要不要。” “殿下不会不敢接招吧？” “奖励就是嫔妾的摸摸头一个。”苏棠上前揉揉小寿王的头发。 苏棠差点笑出声，“嫔妾只是和殿下开个玩笑，奖励嘛，下次殿下来的时候嫔妾再拿给殿下吧。” “也许十年之后？” “嫔妾不敢，就定在一月之后吧，那时想必殿下已经考到甲等了，嫔妾定然送殿下一份大礼。” 苏棠把小寿王留下用晚膳，小寿王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初见时不肯吃肉干的别扭劲，上桌子就开始胡吃海喝。 她的初衷并不是希望小寿王逆袭成学霸，只是希望他不要摆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