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笑道：“吃火锅，好不好？” 卫西：“你很少说‘随便’。” 卫西再一次笑起来。 去了家连锁火锅店，顾客不多, 直接进门落座，上菜也很快，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自顾自涮菜。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苏乔一直把菜扔在辣锅里, 卫西则只吃菌汤锅里的，两人各自专注眼前，不去涉及对方的锅底。 苏乔没什么胃口，很快不想吃了。 抬起头，正好看到卫西放下公筷。 卫西：“只剩一点了，不吃浪费。” 卫西重新拿起公筷，把毛肚丢进辣锅，他不太能吃辣，但吃毛肚一定会涮辣锅。 两人分完了那盘毛肚。 苏乔抽了张湿巾出来擦手：“吃完了。” 苏乔：“所以你还有事吗？” 苏乔：“是。” 卫西盯着苏乔的脸看了一会，忽然面露恶意：“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偏偏这么对我。” 卫西：“所以为什么会这样，你想过吗？” 高二后的苏乔，身体里装着二十五岁的灵魂，也带上了二十五岁之后的性格，变得沉稳、淡然，喜欢谁讨厌谁依然直接，但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波动。 苏乔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非常明白朋友们毫无恶意。 本来也是，比别人多活过一次的人，多少也该有所不同的。 卫西却似乎没打算放过他：“我对你而言，本来就是特别的。” “是不是这样？”卫西不依不饶，坚持想讨要一个答案。 但说出口的，却是肯定：“是的。” 但苏乔没给他太多喜悦的时间：“你对我的确很重要，没有你和外公，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重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始终想斩断前世的一切，包括他性情中的软弱、为人处世的方法，以及最重要的，和卫西的关联。 这并不容易。 最终，他在卫西房子里看到他的人像画和照片的时候，他忽然明白过来，其实，没必要如此。 这是既定事实，一味否认，没有什么意义。 卫西张了张嘴。 其实，并不是苏乔不够好，而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来自于半胁迫，以及卫西总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苏乔得不到半点安全感。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和我好不好没关系，哪怕我十全十美，你不喜欢我，也照样不喜欢。”苏乔很坦然，说到这里还笑了起来，“我那时候想得太多，有许多话想问你，又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过来之前，一直到吃完所有菜品，苏乔都很累，不太想跟卫西说话。 承认改变，也并没有那么难。 他直视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轻声道：“你看，我都想通了，现在过得很好，你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上，向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