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那位叔叔开车送他回去的，之后整整一天，他没有出房间。 苏乔答应了，他知道外公是为他好。 三人走了一圈，看见有人下棋，外公过去围观，苏乔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视线随意一扫，看到一条人工小河，一下定住。 还有飞檐翘角的仿古凉亭，和错落分布的石桌石凳。 他怔怔地起身，往小河方向走去。 再度清醒过来时，他看到卫西的脸，熟悉的狭长眼尾，熟悉的面无表情，还有胳膊上传来的巨大力道。 那是苏乔对那天的事，最后的记忆。 苏乔转过头，表情怔愣，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苏乔用力捏住拳头，攥掉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冷汗，摇头：“我没事，你带我去哪？” 苏乔还想追问，但转念一想，觉得似乎没有必要。 何况他现在一片混乱，方才的回忆如潮水一般褪去，可他仍然心有余悸，没精力去应付卫西。 司机师傅专心开车，时不时在后视镜看一眼两个孩子。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下。 司机不太放心，叮嘱了好几句，还给卫西外公去了个电话，反复确认不需要他留下，才自行离开。 苏乔看着前方不远处废弃的楼盘，觉得自己有点像做梦，而且，像是个略显奇幻的梦。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苏乔：“……” 路灯有些暗，四下安静，小猫胆子很大地朝人类站立的位置叫唤起来，叫声又很快引来狗吠，此起彼伏，一时间，还有些吵。 小猫二话不说，立即钻进围挡，消失不见。 苏乔：“你到底想说什么，请快一些。” “你今天搞这一出，无非就是为了带我来这。”苏乔平静地戳破了卫西的戏，“我已经来了，你想做什么，就直接一点吧。” 苏乔：“嗯？我长得很老吗？” 苏乔抖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过去，一脸“你脑子不是真的坏了吧”。 苏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乔没动：“去哪里？” 围挡一直存在，但有好几个人形高的口子。 一连穿过三个口子，来到一幢建筑前。 现在一片荒芜，顶楼上扔着一堆垃圾，有个招牌歪着靠在边沿，在风里摇摇欲坠。 卫西的声音在旁响起：“我下午上了顶楼。” 卫西：“跳楼啊。” 卫西抬腿朝那边走去。 但卫西腿长，已经开始爬楼梯了。 这种建筑为了好看，外立楼梯做得很精致，细窄而繁复，适合拍照出片，真正走人是很累的，大冬天寒冷无比，苏乔爬上顶楼的时候，灌了一肚子冷风，觉得五脏六腑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