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哼哼小声道:“要不是我亲生的,不然我真得扔。” 秦瑶亲了他下巴,随后缩进被窝里,语气轻飘飘地抱怨:“好烦哦,我被污染了。” 秦瑶贴在他胸膛,蓦地想起了一句话:“顾同志,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制造困难,我跟你说,任何困难和挫折,都可以将我轻易打倒。” 一个坑,挖了就挖了吧,不想填! 他俩结婚三年,算是半个老夫老妻,顾呈还想睡前跟自家媳妇儿唠嗑几句,结果人家现在已经亮“明牌”了,不准损她。 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了一个晚上,秦瑶和两个孩子都睡得香甜,只有顾呈一个人还能坚持过往的生理钟,大清早醒过来了,而秦传荣和沈桂香夫妻俩,年纪大了,睡眠少,早早起了床,大杂院外面热闹了起来。 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白气,外面还有卖炭的声音,大杂院里住的挤,却是格外有生活的气息。 顾呈:“……” 而顾家的氛围,到底“严肃”了些,他还要带着媳妇儿回家,都不知道该摆个啥脸了,顾呈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反正他早已经是飞出去的鹰,无所谓。 想他哥结婚十年还是那个狗样子,而他才结婚三年,就已经被秦瑶拿着彩笔,使劲儿在他身上涂涂画画,改变了过往的模样。 “我才是被污染的那个人吧?” 刚认识那会儿,看到的都是对方的优点,对于缺点视而不见,而相处这么几年之后,对方什么样子没有看见过,各种缺点暴露显现。 就跟他爹那伙朋友一样,离开家里,跑来这边聚会,切。 是以前秦瑶的旧棉袄,这会儿还能穿,很保暖,又耐脏,秦瑶昨天看见了,摸出旧衣服来穿,到底这种上下袄子,对于她来说,要比军大衣方便。 秦瑶换上花棉袄,也就入乡随了俗,两只手揣兜,跟出门兜圈的老大爷一样,优哉游哉的。 活脱脱的北地小媳妇,不,大姑娘,特水灵。 说干就干,趁着秦瑶吃水煮鸡蛋的功夫,顾呈贼兮兮给她印了两个小红圈,这会孩子还没醒。 秦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就跟“看傻子”一样,这种“中年男人的快乐”,恕她无法理解,不过她自持颜值过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绝不会给她带来任何伤害。 “你这个熊孩子。” “你喊我一声妈我就原谅你。”秦瑶叉着腰大大咧咧道,别说是顾呈给自己升辈分,她也要给自己升辈分,喊什么姐姐啊,我是你亲妈啊臭崽子。 “别那么‘雷雨’,我喊姑奶奶成不成?小姑奶奶。”顾呈赔笑,喊妈就离谱了些,“咱们要端正态度,别那么乱来,都是正经人。” 这会儿没照镜子她不生气,等会儿她照了镜子,可不代表她不会生气。 表面看起来是个正经的海洋生物,实际上只有“皮皮”两个字起作用。 秦瑶:“……往事不要多提,让它过去吧。” “你性格倒是像爸爸,家学渊源。”顾呈转移话题,企图偷偷给秦瑶擦脸:“你爸喜欢做创新菜,你也喜欢做创新菜,这一点挺好的。” “别乱喊。”顾呈一本正经阻止她。 尤其是……很硬,跟冬天的冻馒头一样。 顾呈这下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把眼前的“红脸小鹦鹉”大卸八块,他这不叫雷雨,狗屁,这么撩拨他,别说是喊爸爸,就算是喊“狗蛋”也会起来。 “喊声叔叔,喊声叔叔就放开你……”顾呈的声音变压了,声音低沉得厉害,有点像是染了感冒,带上轻微的鼻音。了一下,偏不喊,转头去抽屉里摸镜子,有些失神的顾呈没拦住,就见秦瑶举着小圆镜,看清了镜子中的自己。 “你——”秦瑶震惊的倒不是镜子里的鹦鹉脸蛋样,而是震惊于顾呈对着这脸蛋也能亲下去,他还能硬起来,何止是一个“牛”字送给他。 “你够离谱!” 擦得太晚,还是被沈桂香看见了,“瑶瑶你这脸……”亲妈看了也贼乐,“别说,还挺好看的。” 一家子整整齐齐。 “起来洗脸刷牙去,早上咱们吃面还是吃糕糕?”秦瑶指使顾呈去给孩子洗脸,她也把脸洗干净,抹上一层润肤霜。 一家子起来也没吃东西,不喝茶,秦瑶给每人泡了一杯蜂蜜水,用来润润喉咙,补充水分。 “乖乖的喝水,不准玩,顾呈,你看着他们。” 不老实喝水,那就老实坐着,哭也没有用,有爸爸给你们讲道理。 “桂香,你们回来了?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许慧玲,沈桂香的多年老冤家,两人总爱比来比去的,比丈夫,比女儿。 “是你啊。”沈桂香听见许慧玲的声音就觉得不舒服,在岛上待了那么久,早就忘记了这个老冤家,回到大杂院里,又是冤家聚头,大杂院就这点坏处,这么多年过去了,院子里还是有这个破烂人。 秦瑶嫁出去了,许慧玲女儿菊英也嫁出去了,如今两人也都有外孙了,斗了这大半辈子,许慧玲真不嫌消停。 许慧玲和菊英都比前几年吃胖了几个维度,尤其是生完孩子的菊英,补品没少吃,吃的是珠圆玉润,原本还有些刻薄的长相,倒是显得慈祥起来,却又增添了几分“姨妈”气,不像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人。 许慧玲母女俩老得意了。 现在女儿菊英嫁给了厂长家的儿子,厂长快退休了,儿子虽然没什么本事,目前就是个开车的司机,但胜在物质条件好,早早安排分了房,还是个两房一厅的小阔间。 菊英嫁过去之后,也是一路的“吃香喝辣”,跟沈桂香她女儿秦瑶不一样,秦瑶虽然嫁了个家世好有本事的军官,可是有什么用?又不能住在城里。 这一回,也该让沈桂香的女儿来羡慕羡慕她们家的富贵生活。 沈桂香呵呵一笑,都是老冤家,谁还不知道谁啊,许慧玲一脱裤子,她就知道这家伙想拉什么样的屎,臭的要死。 “我呢,非得要说是劳碌命,那也成,跟那些个夫人比,我是没那个福气,比不了,但是跟你比吧,我就宽心了,我算是舒服了一辈子。” 沈桂香的话,就跟冷刀子一样,一刀刀刮在许慧玲的脚底心,疼得她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