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脚步蹒跚的走回去,十分钟的路程让她熬到了二十分钟,别墅里没开暖气,偌大的房间里死一般的寒冷。 她阖上眼睛,脸往水中沉下去,水逐渐漫过头顶,封过了所有感官,短暂的窒息麻痹了心脏,半晌后,她抑制不住地张了嘴,热水进了嘴里,一股恶心感从胃里蹿了出来。 吐到最后,沈知初揉着酸胀的双眼看着地上粘液中的血水,她嘴角微微往上扯,笑意不达眼底,瞳孔里面满是死寂荒凉。 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沈知初光着脚回到卧室一头栽进床上,她睡不着,不知道自己得病的时候她还能幻想未来可期,现在,无论她多努力都是垂死挣扎毫无作用。 这一天,她好像把她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沈知初把手放在心脏那儿,苦涩嘲讽:明明是胃烂了,你疼个什么劲儿? 不是他……沈知初你到底在奢望什么? “秦默。”沈知初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刀锋擦过磨刀石,有些刺耳。 手机里,秦默担忧问道:“知初,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生病了?” 沈知初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的秦默就打断了她,“知初,连我你也要骗吗?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医生了?刚醒时的声音和感冒哭过后的声音我还是分得清的。” 秦默问:“知初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秦默怔了怔,他知道沈知初是什么样的性格,说好听点叫要强说难听就是牛脾气倔,她要是不想说就算你拿铁钳去撬也撬不出半句实话 沈知初抿了抿起皮的唇瓣:“挺好的。” 秦默在那所医院挂了个外科主任,他要想查是再容易简单不过的事。 “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查,你选吧。”他还在逼她。 秦默:“……” “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秦默低喃自语,声音逐渐更咽。 “来医院我重新为你检查。” “胡说什么!知初你听我的,好好住院治病,你一定能好的……”秦默的声音透着悲哀,他就是主治这方面的医生,他清楚这病有多严重,而痛起来有多难熬。 秦默不知道该如何劝沈知初,有时候不是她想不想活,而是看天给不给命,她的时间已经受到了限制,医院给的建议要么住院多熬几年,要么放弃治疗听天由命,总之……都是快死了。 离婚……沈知初从未想过和厉景深离婚,对她而言,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穷极一生都想要抓住的光,可光怎么可能抓得住? 和厉景深离婚,就好比硬生生的从胸口里挖走一块肉般,谈何容易? 除去是厉景深的妻子外,她还是掌管沈氏公司的总裁,总有各种事压着她。 通话挂断,沈知初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胃一直痛着,今晚怕是很难入睡,她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两瓶药,一瓶止痛一瓶安眠,各吃了两粒后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