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讲到顾南译心坎上了，他把眼神从那些个藏品身上挪开，直起身体：“那你带我去看看把。” 顾南译：“您别给我戴高帽子，买不买我还不一定呢。” 他在瑞城有好几个拍卖中心，当初寄售来的物件里头好的他就和自己私人仓库放在了一起，所以这会子林林总总橱窗里方放了好多东西。 顾南译看了一圈，觉得那些东西也就那样。 他于是也就意兴阑珊地听着，眼神随意地在那橱窗里瞟着，但这一瞟被他瞟到个物件。 在前头带路的陶老板走过来，看了看顾南译看着的那套，和他解释，“那便是我和你说水头极好的这幅啦，你看这品质就知道了，这种品质的石头千年难遇的——” 陶老板说完后，只见刚刚这位气质过人，恣意慵懒的贵公子，此刻却像是僵在那橱窗面前一样，他似乎看不进风月的眼里却直直地看着眼前那幅高珠，身上没有刚刚一点的傲慢和潇洒了，只是问他：“她是谁？” “她是谁？”对面的人似乎是有点着急，再问他要一个答案。 顾南译默不作声地站在橱窗外。 他们认识很多年。 她见证过他和桑未眠在山林酒店的那些时光，见证过他在窗台叼着一支事后烟那样深爱地凝望过她，见证过他一次次地想要走进她的心里，见证过他们在拍卖场上风光无限，见证过他在她因为得到它绽放的那一点点笑容里他的巨大满足感，见证过他自认为活了二十四五年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害怕失去的，但却也要这样不顾一切地想要去爱一个人。 这幅作品见证了他和桑未眠之前，最难忘的那两年。 可是、可是东西明明、明明在这儿啊。 “这个设计师叫桑未眠，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大名在外的设计师，不过最近上了一款杂志，起势很好，算匹黑马，您要不看看，往后升值空间大着呢……” 真的是她的。 它不见天日地在这里挂了这么多年，就像她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地无影无踪一样。 是不是在骗他…… 顾南译在酒店对着他买回来的桑未眠那幅三年前做的高珠发呆。 如果东西根本没有卖掉，是不是意味着桑未眠没有出国。 临城不可能，临城是他的地盘，她如果在临城，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她去哪里了。 顾南译支着脑袋想了一晚上，倒是让他想起个人。 电话拨通。 虞人收到顾南译电话的时候，人刚好在瑞城出差。 看到真人，她不难理解桑未眠这些年念念不忘。 “就是这里了。” 吴虞人：“她毕业之前就来了，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在找地方住，我发现她是同行，而且手艺不错，我们就搭伙一起做生意了。她负责认真钻研工艺，我负责坑蒙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