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等一切都浮出水面的时候,桑未眠在见到所谓的“上流社会”的那些人的时候,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和神态自处。 那个时候的桑未眠在他们的钱财和人脉面前,像一个想要攀高枝的小丑。 是年轻人拎不清脑子的糊涂账。 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桑未眠。 她那些失去的不安全感,没法想象那样的一个局面,顾南译是为了她和所有人抗衡,还是会放弃她去接受家里的安排。 如果注定是要分手的话。 就让她把所有的人生不如意都归结成命运吧。 很好的,但未来不属于她的人。 原来除了顾南译给她的那些,她什么都没有。 也没法坚定地接纳自己的失败。 她想退出了。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不成熟的。 他站在与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他始终不肯往她在的那个避雨处往前走半步,任由自己半个肩头露在外面,像是一只被落雨打湿羽毛难以起飞的鹰,用他从来都好听的声音那样不动声色的,冷冰冰地问她:“所以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拿到那些东西,然后去追求你自己的前途是吗。” 他眉眼向下,手还插在兜里,从来混不吝的脸色那样安静下来,安静到外面的雨都不敢轻易地落下来。 桑未眠只看到他好看的眉眼里写满了那种失望和冷漠,他身上张扬的生命力和从来潇洒的怠慢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最后那句轻飘飘的话落在那泥泞的黏土堆上—— 然后他就那样没有痕迹地消失在雨里,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她抱着头蹲在那儿。 五官会有短时间的自我封闭。 “我真希望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是她自己选择不和他在一起了。 她欺骗他说她拿到钱她要出国了。 好像只有这样说,甚至连他的决赛都不出席,才能证明从头到尾,她都是玩玩的。 所以他怎么说她,怎么想她,她都是认的 时过境迁,桑未眠没想到三年后他们还会重逢。 他们一点点的相处像是把一个外科医生拿着刀把她那伤口一点点地揭开、清创、缝合。 再一次告诉她,没关系,我还爱你。 也为离开他独立在瑞城生活的那些日子里的那些自卑和自闭买过痛苦的单。 直到他每一次的到来,比如现在他依旧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没有说过海枯石烂的誓言,也好像相遇后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 她在这场相逢半年后夏季倾盆而来的大雨里,用力地抱住他,想要把自己融进他的怀里。 她在春姐的这场葬礼后想起人生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