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区的大爷大妈们都还挺热情的,见她一个小姑娘坐着轮椅,还以为她有什么不可恢复的缺陷,表情中总是好奇中带着同情,同情中带着惋惜的,更有甚者会搭把手,问她要不要帮忙。 临近初夏的傍晚,气温已经升温到穿一件单薄的衣服就可以了。 桑城杨南下去找顾婷阿姨说联姻合作的事了,她听说顾姨没给好脸色,两人没谈拢,桑家奶奶这会又生怕顾婷反悔,又张罗着亲自走一趟去当说客。 沈家要捧的那个新贵,最近在圈子里如鱼得水,对王家的姻缘求之不及,没几天,两家就张罗着要上门定日子、定酒店。 桑未眠又想到王思爻那个“你是人间四月天”的朋友圈,想起她看顾南译的眼神,她那样直白地表露过自己的爱意,如今仍然也接受成为一个陌生人的新娘了。 默认他居安南下,已为弃子了。 如果她不做那些的话,他们是不是这三年,都会一直在临城。 但她依旧不敢这样想。 毕竟她还是不愿,不愿从人们脸上看到那些对他的哀叹。 只是、彼时他们的人生,又将再一次错过。 桑未眠在最后的日暮光中睁眼。 她看呆了,她知道所有人都劝他别回昌京。 那便是,春天的最后一个傍晚。 满目茵绿。 桑未眠人还坐在轮椅上,看到顾南译出现的时候几乎是不敢相信的。 那不是适合见面的好样子。 桑未眠没顾得上回他这话,而是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他手搭上她轮椅后,她的轮椅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后启动起来。 他却在她身后问她:“去哪儿?” 许是晚风微寒冷,桑未眠说话间打了个喷嚏。 话音未落,她肩膀上多了一件外套。 细密如稻穗般的灌木种子也悄悄落在那种柔软里。 即便他还在后面絮絮叨叨。 但桑未眠觉得,这种碎碎念,比起她这些天自我沉闷的状态,要好很多。 他推着她逛了一圈,问她:“给你送回家去?” 他看了一下时间:“你一日三餐都怎么解决?” 他应:“好,正好我也没吃饭。” 桑未眠:“病号饭你都要抢吗?” 他不由分说地就和她进了电梯。 他皱着眉头像是很将就。 她拿出钥匙。 门一开,毛球就跟个球似地冲过来,见到顾南译的时候微微迟疑了一下,绕边走,跟躲什么似的最后来到桑未眠脚边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