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味的，会好受点。” 她胡乱剥开塞进嘴里的时候，面前的人却轻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也蹲下来，和她一般高，盈盈地看着她：“傻，让你闻着好受点，谁让你吃了。” “不要了，给你了。” 他给完他的“所有”，就消失在夜里了。 而后她和顾南译就有段时间没见了。 她很早就拒绝过。 默认世界太大，再见很难。 上课、打工。两点一线。 学校寝室学生要交住宿费，工厂宿舍员工却免费。 在桑未眠忙得日夜颠倒的某个早晨。 而后一群姑娘反应过来，对着桑未眠的床惊叫连连。 她不声不响地套起自己的一次性橡皮手套，捡了那只老鼠丢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她最后坐在天台上。 她用手挡着太阳，长发荡在水泥地上，眯着眼睛想： 她喜欢太阳。 拿出来一看，是那个橙子味的棒棒糖。 她发现她不仅喜欢太阳，她也喜欢橙子的味道。 那真是好遥远的事。 她的胃依旧在疼。 按照经验来说，蹲下来捂一会就会好一点。 耳边似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再就是那好听的，微微上扬的，欠欠的声音： 桑未眠在听到他的声音的那瞬间，肿肿胀胀的心房在那一瞬间像是淤堵许久、经年未愈的伤口裂开，不是疼，而是没来由的酸涩。 “又胃疼？” 她猜想他这会可能皱着眉头，依旧有刚刚饭局上的不耐烦。 像是画面被按下重播键一样，同样的衣料窸窣声后，他递过来一个橙子味的糖，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她从前常吃的那种。 “走了，送你回去。” 她这才缓缓抬起眼眸。 她茫然地抬头，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他，不由地用她那冰冰凉凉的声音，缓缓地叫他一声—— 或许是因为疼痛，让她的嗓音有些颤抖。 他嘴里被挤到腮帮子边上的棒棒糖在一瞬间被咬碎。 无边的寂静在整个车厢里蔓延。 他今天开的车是之前桑未眠开过的那辆，车子里有属于他的那种让人安心的红茶味道。 桑未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刚刚那一瞬间下意识地那样叫他。 车台上有一个摇脑袋的手办玩偶，在夜里不明朗的光影交错里随着车子的行进有规律的晃动。 所有一切都回到了一种缄默不言的状态。 他们和平地又同乘在一辆车子里。 像是易爆炸的火山口被一阵和煦的春风熄灭。 他从来如疾风骤雨，不会像现在一样平稳地像是给什么重要人物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