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假装没听到刚刚这一番话,像是刚来插入话题一样: 顾婷上来挽留:“这就要走了啊,晚饭吃饱了吗?” 顾婷:“阿姨今天太忙了没有照顾到你。” “那就好,你怎么回去?” “是这样啊。”顾婷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那阿姨抱一下。” 桑未眠对这个拥抱是没有准备。 柔软,温暖,像春天的云团。 桑未眠觉得自己眼睛有点酸。 好在她很快就松开她:“到家跟我说。” 她从顾家别墅出来,在距离不远的路灯下等了一会。 但司机魏叔却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到。 “桑小姐,抱歉啊,桑家老太太要临时带着二小姐去逛夜里庙会,家里就我一个司机值班……” 桑家奶奶这顿宵夜也不是特地为她准备的,桑未眠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用来扮演一个家人的存在的。 魏叔支支吾吾,桑未眠最后只是说慢点开车然后就挂了电话。 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因为不适,一些疲乏的感觉在占有她的思绪。 四面车流发射出来的光被吸进去,又被放出来。 桑未眠在昏黄的灯光下从凹面镜看到自己。 春姐收拾完东西坐进那个黑色轿车走了。 其实方太太说的没有错的,她就是这样无父无母地长成了一个孤僻、敏感、自卑又骄傲的人。 春姐走后,桑未眠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 硕大不锈钢脸盆里装着邻居老太太从屠宰场上撤下来送她的混肉。 十几岁的她吃了那些东西后,到了后半夜开始呕吐,发烧,浑身发抖。 从此以后,她的胃就坏了。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 桑未眠有段时间都觉得它取代了自己的大脑去感受情绪。 那在她高考前夕达到顶峰。 她本来只当他和那些人一样是个嘴上没个正行乱撩小姑娘的花花公子。 他打趣她,她不笑。 他说要送她回家,她只是摇摇头。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透着几分慵懒和没来由的宠溺,她的心突如其来地在那一刻砰砰乱跳,但她不敢接,还是走了。 后来有一次,她为了看一个成色极好的原石答应跟一个收藏家吃一顿和牛。 那个收藏家借着比划手链的机会摸她的手。 两人因此进了局子。 她的胃里一阵阵翻腾,疼得她眼尾都红了。 桑未眠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嗯。” 桑未眠抬头到那糖纸,黄澄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