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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下)夏囚(1 / 1)

「小龙崽,所为何事?」 此殿名作王母殿,西王母娘娘就住在这里,囚牛从小玩到大,在王母娘娘的怀里打滚,仗着自己讨人喜欢就为所yu为。 王母娘娘呵呵笑着,一身常服,一身雍容,虽然当今天帝是天界主事,但依着王母娘娘的地位,尧流见了也得让个五六分,「怎麽?想吃桃子了?」 「我怎麽不知道?看你这脸,就是嘴馋了的。」王母娘娘掌管蟠桃园,人间传闻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珍贵的不得了,「来,娘娘这里还有上一季产的千年桃子,囚牛想吃多少,王母都给你。」 一种是千年桃,就是王母娘娘现在说的,千年开花千年果,两千年才能吃到一次,被拿来炼丹炼药,只给仙人不给凡人,不能随便摘采,用在蟠桃会上给王母庆生。 囚牛皱皱眉头,思量片刻,「王母娘娘……」他收起了玩闹心思,一个旋身在殿上化作h袍少年,与平时的装束不同,正式不少。 「囚牛失礼,但是,囚牛想求的,是三千年的蟠桃。」伏身跪拜,囚牛自知踰矩,也知这实在强人所难。 「……囚牛,你知道那蟠桃的珍贵,对吗?」王母娘娘问,周身气息翻卷,四周焰火四起,好歹也曾执掌天灾刑罚,杀气腾腾,卷的囚牛趴伏在地面不敢妄动也无法妄动。 「你也知这蟠桃开花结果有多不易?」王母娘娘继续问,不知何时,小小的h龙已经长成了慾望庞大的龙族。 早在囚牛之前,就有不少他的弟妹来跟她要过千年蟠桃,一要再要,连本来心软的西王母也不愿再给,只有囚牛一个,开心地啃着自己分到的那一小块,啃完了躺在她的大腿上,软声说道,桃子真好吃。 「是,囚牛明白。」囚牛继续道,「王母娘娘,只是、只是囚牛太想,所以……」 囚牛心一颤,「王、王母……恳请王母莫找那人出气,是囚牛自己想求……」 西王母眯了眯眼,能让囚牛这小龙这麽坚持的除了曲乐,居然还有别的,「囚牛,说吧,是给谁求的?」收束了身侧气息,西王母温声问,只觉得是这傻龙崽是被谁骗了来要蟠桃。 「你说的是那春秋孩子吗?」王母突然道。 只闻西王母娘娘突然笑出声来,「有趣、有趣,你们这两个崽子,当真有趣。」她将囚牛自地上抱起,被威压压回原型的囚牛只能满脸愣神地被抱进王母x怀。 「春秋,你吃。」囚牛手上拿着仙桃一个,拉开春秋的房间窗户,把东西塞进对方手里。 「这是……」 「桃子?」春秋脑袋里闪过一个名词,虽然不太确定,但是…… 「不……这给我太浪费——」春秋皱起眉头,他的口舌尽毁,伤了之後就从来没有尝过味道,味苦味甜都与他无缘,除非香料加多了或者口味较重,不过这些食物多半不会在天g0ng出现,什麽琼浆玉ye,他愣是喝了几坛子也喝不出味道,久而久之,春秋饮食逐渐清淡,吃了能饱就算数,吃食不为乐趣只为活下去。 「不要乱说话。」春秋皱眉头,「不要把命给我!」 「不要去那种垃圾地方。」春秋皱眉头,被囚牛用纤长的指尖抚平了,口里喃喃念着不要皱眉不要哭,「春秋春秋,不要哭,哭了眼睛会坏的。」 春秋忍俊不住弯起嘴角,把桃子好好捧在掌心,递到囚牛嘴边,「这东西太珍贵,你吃吧。」反正他区区一个人类,没有这麽大福份。 春秋微愕,接着笑出声来,笑声沙哑,险些咳出声音,「你咳、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好处。」说着,将手上的蟠桃往嘴里咬下一口,嚼了两下。 「……有、有味道……」春秋颤声说道,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嚐过味道了,「囚牛……」 「你!」春秋只愣 只见囚牛躺在他怀里大笑,几口吞掉了蟠桃,把春秋手中的往春秋嘴里塞,「快吃,吃完了我们睡觉!」 「你不去吗?」囚牛看着还在天河水边混的春秋,「十年会议,储君们也要跟去交流喔。」 春秋满脸烦躁,看的囚牛想笑,hse小龙倚过去,「别闹别扭。」囚牛呵呵笑着,攀到春秋肩膀上,在对方颈边蹭了蹭,龙鳞蹭在皮肤上、有些痒,春秋一把把龙抓下来。 hse小龙眨眨眼,春秋说话他都有在听。 「好。」囚牛应道,「不要这麽担心啊。」他笑笑,自己又不是什麽小孩了,没必要像这样担心,真要说的话,他还b较担心自家阿爸去找春秋麻烦,「快去,再不去你大概会被老龙骂。」 囚牛叹口气,总觉得这个春秋好像把他当成什麽吃n的小娃,摆了摆手把人赶走。 「春秋。」囚牛抱着琴坐在河边,看着对方背影看了半晌,蓦地开口。 囚牛嘴角微g,眼底带着笑意,「你走路,倒是君临天下。」 会议地点在天g0ng内,尧流每二十年都要烦恼一次要怎麽样招待客人,一个不好就会让旁边的龙王碎念到想撞墙。为了不让惨剧发生,尧流天帝每次都会找阿七求救,百年天界百年地界,阿七参加会议的经验十分丰富,每次都能让大家宾至如归聊天聊的尽兴,顺便感受一下天帝大人的无能。 「你说春秋吗?」尧流天帝应声,领着人在桌边坐下,这种聚会一般来说是只有当代帝王参加的,跟上来的继承人们都在旁边一起玩,只是尧流天帝稍微看了看,阎如山虽然b一般孩子早熟,但还是不及春秋,而春秋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跟着阎如山到处去游山玩水那类型……更不用讲夏家,夏独活身边跟着的从来只有那个黑衣的言命……看来今年三界的小朋友别想聚在一起好好过完会议这几天。 「会议过後问问他吧。」尧流呵呵笑着,早欠了那个孩子一个册封礼,他自己也曾经提过很多次,问春秋要不要当天g0ng的王子,本以为那孩子会马上同意,没想到却被用了随便的理由搪塞过去,以往天帝不知道原因是什麽,现在也弄明白了,无非是担心自己一当上名正言顺的储君,龙王会更紧张,一紧张起来估计也要一并把龙王长子的储君位定下来。 真是的,自古帝王为情所困,春秋果真自陷泥沼。 天帝地君再加个阎如山,同时往那头看去,「孚应殿下跟……言命先生?」开口说话的是阎如山,在这种场合里会需要起身行礼的也只有他。 所有人都落座了,就缺一个春秋。 「对不起,春秋来晚了。」就在气氛僵持时,宴客厅的大门又徐徐打开,说话的人正是龙王想要吊起来打的人。 「你——」 春秋表情未变,几步走上阶上席位,朝着席间人微微点了头才坐下,「途中遇上了龙王三殿下,被告知兵器不能带入内。」春秋挑了个b较适当的称呼,在天g0ng,大家都称呼囚牛是殿下,睚眦是二殿下,打从饕餮来了之後,就因为其在人间名气太大的缘故被称作三殿下。春秋并不想装熟叫他饕餮或是大人,只好选了个b较中庸的称呼。 又来找荏。 「好了,孚应。」尧流道,表情不怎麽愉快,一直都很不喜欢有人j1ao秋是残废,虽然春秋本人认为那是事实,不知道的人就算了,知道的人这麽叫他并没有关系。 春秋动了动自己套上靴子之後就跟一般人无二的义肢。 呵。 龙王喉头间隐约有兽吼,不过很快收了回去。在场人士一律装作没听到。 「天河?」尧流忍不住看了春秋一眼,後者举着筷子端着碗,安静地拨弄碗里的饭菜。 尧流嗯了声,有些困惑,「那边不是烛y的管区?」烛y生活在北冥处,那里正好有处地方是天河h泉的交会点,也被称作万劫不复,因为水流紊乱难解,烛y长年驻守已经是习惯。想去哪里走动,也怪不得祂,「那地方有大鬼门,又连通着天河跟h泉。」 铜奏阎王点头,「这也很难说。」这些消息还是用他妖族身分从妖族那里听过来的,否则烛y那种万年古兽随心所yu的个x,根本不会想到走前要先跟阎王报备,「是听说过烛y走前有拜托了饕餮去代班,但连我自己都不怎麽有机会遇到饕餮那家伙——」话说到一半,铜奏阎王注意到在场人表情都不怎麽对劲,「怎麽?」 「您说饕餮?」龙王也跟着紧张。 「饕餮怎麽了?」铜奏阎王挑眉问,总觉得事有蹊跷,那边那个言即天命本身就能算天算地,知道发生什麽事情很正常。至於天g0ng不会算天地命运的几位全都脸se大变,只能说,异变出在天g0ng,「……天g0ng怎麽了?」直接把目光对准当今天g0ng主子,阎铜奏问道。 「陛下!」话还没说完,另一头门被重重摔开,在场所有人同时转过头去,正看见了龙王次子睚眦一脸慌乱地跑进厅中。 「天、天河内鬼气突然暴涨、大量恶鬼出河在天g0ng内到处肆nve!」 「安静。」尧流沉声喝斥,声音不大,却足够传遍整个大厅,好歹也是当了王几百年的人了,尧流对这种事情还算是得心应手,「都给我冷静下来。」 尧流眉头深锁,沉默片刻,「底下众天官,让兵将们队伍整备好,能防鬼气者杀鬼,不能者守在g0ng内外,不要碰到鬼,去请几位能镇鬼门的神只先过去,我会派人过去查探鬼门……睚眦,由你领队,务必尽快找到天河失控原因,让一般神众远离危险。」 底下众人同时应声,从原本的席桌站起往外走。 龙王话没说完,随即被打断,跟三界代表同在一桌的春秋蓦地站起身,差点掀翻了桌椅碗筷,「尧流,你留在大殿。」春秋急道,脸se很难看,「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知道吗?」 「听好了,无论如何。」春秋又再强调了一次,「现在这种情况,你不能离开,事情交给我。」 「如今恶鬼尽出,你是天帝,那麽你代表着天,是大家的主心骨。」 尧流握紧了腰间天帝玉佩,上刻有龙纹,历代传承。可他虽身为被传承一方,却无心帝王事物,虽然他面上批奏章到半夜凌晨,但是他自己也明白,做好这些事物本就是份内事,除了这些,他只靠着自己的私利在做事,他想做什麽、就是什麽,他关心哪、他就看着哪,并没有帝王x怀大志,也并不想要为了这天界献身。 他知道春秋这些年来是被压着自己的本x过活,为的就是要保全囚牛,还有遵循礼法——既然当今天帝是他,那麽春秋就从来不会踰矩。 「你撑着点。」春秋的语气带着急迫,「撑到我回来。」 春秋啧了声,对着席上所有人躬身,「对不起,春秋迟到早退。」他这话说的急、众人也还没听清,等到反应过来,春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另一面。 「……如山,坐下。」地君看了眼阎如山说道。 「这里是天界,你一个地界太子去g预天界事物,是想一统三界吗?」铜奏阎王轻笑,「如今天帝就坐在这里,作为客人,主人家未动,你哪里都别想去。」 「都是快要继任的人了,还这麽不稳重。」 「是啊、陛下,这里真是不安全,还是先请诸位大人移到——」 「是,陛下。」龙王应道。 「……」铜奏阎王挑了眉,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尧流。」铜奏阎王轻声开口,「不如我们先到你殿上去坐坐……还有,为何我等地界罪囚会在天g0ng一事,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陛下!」龙王愣住,「你不能、不可以这麽做!」 「没了眼睛,我还有耳朵。」 「他的声音,就是我的世间。」 五日後,罪人押出天g0ng境。 天帝面无表情走上前,低下头,在罪人耳边说了什麽,往春秋腰上系了玉玦,只要靠近点的人都能听见,天帝说的是:「别再回来。」 好像半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地狱。 「走了。」回了寝殿,天帝直接向着两个小朋友的睡房走去,拉开皇后房间旁耳室的门,果不其然看见囚牛正在里头,在那张他们无数次打滚的窄床上。 「尧流。」 「夏 尧流面se一沉,轻轻摇头,「地狱。」他只能这样形容。 「他每次都说我的人间不l不类,说要教我唱人间的曲子。」囚牛说,琥珀se的眼神几近疯魔。 他自己就是曲。 天河杂沓、尧流暗cha0汹涌。 ——囚牛,不l不类也没有关系,你心头的人间,还有希望。 而今他才看见了这首春秋谱的人间。 「他……」尧流看不懂谱,但是囚牛看得懂,他知道春秋不喜欢自己沙哑的嗓子,所以勉勉强强只奏琴。 春秋总是摇摇头,要囚牛还是先听天上g0ng乐,说人间的曲子太过无奈,听了只剩空洞。 「……囚牛,你在哭吗?」尧流看了眼h发少年,发现从来不哭的囚牛眼泪居然在眼眶里打转。 春秋没哭,他也不哭。 囚牛抹着止也止不住的眼泪,现在只想有个春秋来00他的脑袋,跟他说:「囚牛,别哭了,会哭坏眼睛。」 「尧流。」囚牛说,「我以往不知道我si撑着龙王储君的位置作什麽,只以为是为了我那些弟妹……可我现在明白了。」 隔日,囚牛失踪。 「春秋。」阎如山已经是正牌地君了,十年会议结束之後,地界改朝换代,登基大典首次天界没有参与。 「如山,你过去吧。」已经退位的铜奏阎王当时也在场,知道了消息,「最近天g0ng动荡,尧流大概要哭了。」先是储君被迫入狱,再来是囚牛失踪,天g0ng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尧流应该忙的焦头烂额。 那曾经是天g0ng储君的青年一身罪囚白衣,一见他们来,对着阎王微微颔首。 要是春秋来到阎王大殿,他一定会尽他所能保住他,在阎王殿内长住直到罪刑期满也没有关系,阎王殿养的起这麽个人。 「没事的。」阎如山急道,「我就是法理。」他心急,但是春秋不急。 「为什麽——」 鬼差们愣了愣。 无可奈何,阎王允准。 「奈何奈何,一切皆是无可奈何。」 这就是从人间看出去的景象,颓废荒唐。 传说世上有曲,名曰奈何,一曲奈何诉奈何。 囚牛轻声笑笑,岂止世间苦楚? 那是头一回,他听见了b丧曲还使人无所适从的曲。 依旧也有许多自己的无奈。 据说是地界阎王的人把他一具破碎r0ut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囚牛的脸颊:「来,保持六根清净,下地狱的路上,你越想什麽就越快忘记什麽。」 夏家里全是他的影子,囚牛想像着那个缺脚的青年在那个垃圾地方活过了他的人生,si後到了天上,看着当时还对人间一无所知的自己。告诉自己他的人间不l不类。 「记住,思谁最深,忘的越快。」 「没事的,他答应过我。」 「他会在地狱等我。」 「哎,你们这两个亡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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