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鸣这话，听不出是“佩服”更多，还是“忧虑”更多。 一是霍述的好赖与她无关，二是她春节那会儿和霍述天天腻在一块，情到浓处时也会听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譬如他大学其实修的双学位，除了按部就班拿下ba外，还兼修了理工举世闻名的王牌专业——生物医学工程，一项神奇的，兼顾人体构造与电子科技的学问。 这么看来，霍述至少从十五岁起就在筹划如何扳倒霍钊，绝非一时兴起。 林知言已经在他身上吃过一次亏了。 或许是霍述忙着照看新公司，两人连续几天相安无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福利院的几个小朋友交给林知言一只保温杯，托她带给医院昏迷着的陈铃。 “不是饮料，是露水。” 林知言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小孩子们前些天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里头的主角被“妖精”刺瞎了双眼，山中的小动物就用鲜花接了清晨的露水滴在主角的眼睛里，主角成功恢复光明…… 他们天真地以为学着动画片里的方式，小铃铛的眼睛就会好起来。 她没有以大人的姿态拆穿孩子们的幻梦，而是珍视地将保温杯护入怀中，乘坐交通工具穿过半个城区，再慎重地搁在了陈铃病床旁的收纳柜上。 几个主治大夫一边用笔记录，一边低声交谈了很久，林知言的助听器捕捉不了这样低频的声音，隐隐有些不安。 凌晨两点，林知言被手机持续的震动声吵醒。 林知言立刻爬起来，戴好助听器。 听到电话里艾瑶的哭腔，林知言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响。 二楼的灯还亮着，霍述在书房处理文件，工业风台灯投下一圈孤寂的黄光。 林知言顾不上回应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 哐当哐当的按压声回荡在门厅内，直到身后的霍述出手，很轻松地替她拧开反锁的旋钮。 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林知言反手甩开，重重比了个手势：【放开！】 霍述垂下手，这样说道。 她竟光脚踩在地上，毫无察觉。 车窗半降，微凉的夜风拂面，到底唤回几分清明的神智。 “幺幺，前面怎么走？” 林知言对他搭话的手段见怪不怪了，低头抿唇，索性拿出手机开导航，递了过去。 霍述单手接过，没再说话。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眼睛瞬间就红了：“林老师……” 林知言从手语切换手机备忘录，问道，【情况怎么样？】 艾瑶哽了下，捂着脸说，“我觉得好残忍啊，林老师……小铃铛还在抢救，他们就已经开始等着器官移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