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不记得自己从何时起陷入了那个糜烂又混乱的梦。 可是高潮过后，身体里依然烧着灭不去的火，哪里都痒，哪里都空虚。 想要妈妈陪，想要妈妈抱。 大人们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渐渐的对她索要的食物、玩偶和小衣服都无条件地满足。但她总是惦记着，她们总在睡前故事里提到的，英武善战而聪慧贤明的魔王陛下。 是这个世界上，理应最爱她的人。 “我想要妈妈！” 她们好言好语地告诉她说，魔王妈妈很忙碌，又要对付坏蛋，又要治理国家，还要主持庆典。 不听话就见不到妈妈。从此以后“听话”这个词对小王女有了十分沉重的威慑作用。 跑得太急，竟绊住了自己的脚尖而摔倒。 磕到的膝盖和手掌烧起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在平地上没有摔破皮，可一个在骑士和女仆们的精心守护下，娇弱的四五岁孩童无法忍受这种程度的痛，年幼的王女当即抽噎着哭出了声。 一张徐娘半老的和蔼面庞还凑近过来，一边嘘声哄着她，向周围的高处使使眼色。很快就有一两双手从边上伸过来，握住她的身子、捏住她的胳膊，要将她抱起来。 小家伙睁着蓝眼睛眨巴眨巴，让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不忘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也听到了动静，而在随从者们身前停驻了脚步的魔王。 明明浑身火辣辣地疼，小家伙却很有力气地放声哭叫，与拉着自己的大手拔河，硬拽着胳膊不肯跟大人起来，好像非要身边的人换成母亲不可。 “陛下……” 片刻之后，魔王忽然转过脸来，金黄璀璨的双眸向大哭大闹的女孩投来平静到淡漠的目光。随后她离开停留在身后的人群，朝小家伙款步走来。 发丝相隔几十米的距离，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威严而美丽。 魔王的靴子踏在地面上，在幼孩迫不及待伸手望来的方向里，叩响坚实的一声声宣告。 “阿影，要向妈妈撒娇的话，就自己站起来吧。” 金色的眼瞳微微散发着奇异的荧光，无形中仿佛有某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慑。 小王女当即哇哇大哭，拨浪鼓似的猛烈摇头，鼻涕眼泪都蹭到地上。 初显倔强的小王女似乎和母亲对峙了好一会儿，旁边一直照看着孩子的骑士和女仆倒先不忍于心，大着胆子劝魔王去抱她起来。 林影听到身边的大人们说：“陛下，她这么小，您别太严格啦。” “是呀陛下，不缺这一次教训啊。等她再长大些，我们请最好的老师教导她就好了。” “何况，这孩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您几次，现在比起严厉的教导，还是先给她被母亲爱着的安全感更好吧？” “‘爱’……‘安全感’……？” “我不明白。但如果是过去的我，大概也会想告诉这孩子，要获取那些自己没有却渴望的东西，终究得凭着坚强的意志去主动寻求吧。” 冰冷坚硬的触感与幼孩期待的温暖也截然不同，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脖子，迷茫地睁大眼角通红的双眸，眼神有些畏缩地看着母亲。 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抚触会让孩子排斥，魔王很快收回了手，似乎没了为私生女逗留的意思，撑着膝盖站起身，转过脚跟就准备离开。 但当王袍长而柔软的绒布下摆从幼孩脸庞前拂过，女孩仿佛感应到了被母亲抛弃的危机，急急忙忙地抬起两只小手，抓住一角的布料。 “陛下！” 在旁观者们紧张的呼喊，和小小的王女奶声奶气的叫声中，魔王才停住了这一步，回过头来，瞥见本就磕到了膝盖，又因拽着下摆滑行而让膝盖磨得更痛，小脸皱成 女孩像小猫似的仰起稚嫩的小脸，央求似的眼巴巴地望着她，刚哭过的蓝眸水汪汪的，眼角虽然还在淌泪，她却为了讨好和挽留母亲，低头抬臂胡乱擦去泪珠。 “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阿影？” 幼小的女孩皱紧眉头，咬着嘴角，忍着不再哭出声来，一手抓着母亲的外袍下摆，一手按着被泪珠淋得湿乎乎的地面，慢慢屈起一条腿，让脚踩在地上，然后是另一条腿……颤颤抖抖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妈妈，抱抱……！” “嗯，好孩子。” 不知是谁多事地带头鼓掌。林影在大家的掌声和哄着捧着的“成功啦”“小影殿下真是太棒了”的欢呼中，轻飘飘的被欢喜冲昏了头脑。 重物掉了下来，在跌到地上之前，小王女和妈妈一起伸出手将它接住。林影才看清那是一顶黑色的王冠，据说以荆棘为原型设计，上面的尖刺装饰顶端渡着一点用金子和红宝石磨成的粉末，闪动金红色的辉光，象征魔王建立帝国的功业，血与荣耀。 “阿影，将来你不一定会戴上王冠，也不一定会生活在‘我所梦想的世界’，但，你当拥有足以承受其重量的意志和力量。” 可这次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伸出的手心里空无一物，抓不住任何实感。 少女在梦中呓语出声，迷迷糊糊间，身体的烫热将心底的思念也托出了表面。 “小影，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 “不管你的母亲如何爱你，你又如何依赖她，可小女孩总有一天要长成大人，离开母亲的，对不对？” “呵呵，你不要也没用。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喏，你清楚的，你的母亲从你还小的时候，就希望你能成为独立且坚强的人，而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妈宝女。” “假如你非要依赖谁，也更该学着离开母亲依赖我这样的‘外人’，危险、未知但是迷人，不是吗？你应该和我一起组建新的家庭，属于你的家庭。” 原来血族动用催情秘术吸食猎物的血液，不单是纯粹的捕猎行为，更是对猎物注入自己的魔力标记。中了这种魔法时被吸血的猎物，会暂时对被吸血的快感上瘾，直到经过一段时间，猎食者残留在体内的魔力都被代谢干净。 身体发热无力，性欲高度旺盛，得不到被吸血时那样的极乐快感，就会沉沦在欲望的睡梦里，严重者还会神智不清，难以醒来。 衣襟也被耶萝的手指拨开，林影在被她的掌心碾压到硬挺的乳头时，羞耻地闭上眼小声啜泣。 梦里的自己好像还是半大的孩子。林影既为自己说出这种孩子气的撒娇的话更感羞愧，却也真情实感地为被不喜欢的人触碰而感到难过。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出一趟远门，去黑堡之外不熟悉的地方冒险，原来会遇到那么多的意外。即使自以为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见习骑士了，实际上还是象牙塔里的一朵娇花而已，妈妈不在身边，她就无法保护自己。 “不要丢下我，妈妈……！” 直到一根黑色的羽毛飘落在少女紧锁的眉心，接着有一只手伸向她潮红的侧脸，用指节轻轻拭去了泪痕。 心心念念的温柔低语，像一道光洞穿了黑暗的迷梦。 只是她光裸着双肩，在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对面，拖着两片黑色羽翼的背脊单薄地笼着一层月光编织的纱，亦真似幻的美丽让林影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她只能细若游丝地轻声呼唤，心里迷迷糊糊地祈祷着，就算是梦也好，想要得到母亲的陪伴。 林影体温火热，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情不自禁张开手掌，和那只冷硬的无机质义手十指交错。 魔王扣着女儿的手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妈妈……？” “嗯，我在。”魔王低低地应了一声，而后掀开被单，果然满床都是少女情欲的味道，“继续睡吧，阿影。安心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再度眯起来。 女儿娇嗔的讨价还价也充满了孩子气。魔王却宠溺地亲了亲她额头，就像给幼小的孩子一个晚安吻。 得到了母亲的保证，林影揪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放松了滚烫难捱的身体，像漂浮在海面上，睡得昏昏沉沉。 “来，屁股抬一抬。” “再放松……对，做得好。” 湿漉漉的肉瓣在并拢成排的手指碾磨挤压下摇来摇去，挤得小缝不时吐出一缕缕银丝。而其中的小洞就算被两根手指插入深垦，也堵不住淫水挂在腿间淌成了小溪。 身下的床铺嘎吱嘎吱作响，连带着身躯抖动的节奏也规律而助眠。 当颈侧的孔状咬痕也被年长女性用唇吻覆盖，正夹着母亲的手指撒娇的媚肉褶皱也层层抽缩，最终在小主人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喷溅出了一大股潮涌。 春梦的最后，林影恍惚间听到母亲深深地呼唤了一下自己。 …… “唔……妈妈……？” 空落落的感知才将她猛然敲醒。王女撑着枕边坐起身来，酸疼的身体却更让她分不清昨夜是梦还是现实。 林影迷茫地揉揉眼睛再睁开，目之所及是陌生的旅店客舍，还有刚刚端着一盆搭着毛巾的冷水走进屋来的高挑金发女骑士，艾德莲。 “小影，你醒了，没事了？” “哈，你果然是年轻，身体素质也好，中了那种血族的魔毒睡一天就痊愈了。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林影细品了一下艾德莲话中的信息，又回想了一下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耶萝吸了血之后，不知怎么被艾德莲救走，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康复了。 艾德莲愣了愣，笑：“小影，你大概是昨晚做梦，梦到了陛下吧。我们现在还在希里亚边镇附近的旅店里，陛下可远在王都呢。因为带我赶过来救你的坐骑受了重伤，你又中了魔毒走不了，我只能等你们都好了才能回去。” 她慢慢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卧房，空间并不大，几乎一览无余。边上的窗户还开着，北境一带的冷空气凉飕飕地吹进来，窗帘也悠悠地飘荡着。 一定是母亲为她医治过吧？ 艾德莲却笃定地摇头：“没有。你肯定是在做梦，黑堡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可能我这个偶尔能代理公务的副官不在，她这个正牌皇帝也不在，那事情谁处理？” “好了，你醒了就好，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楼下买点吃的回来，睡了一天你肯定饿坏了。” 林影目送老师离开的背影，随后又挠了挠被冷风吹得冰凉的侧颈，起身去关窗户。 却在关窗时，不经意间手臂一扫，碰倒了一抹趴在窗台边的影子，将它挥落在床上。 林影被这黑漆漆的一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羽毛黑漆漆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