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坐下!让你小姑姑说,总之是开了眼了。”蔡家二太太说道,“你大伯母这些年真的是……” 蔡月娥说:“你们说是不是牲口?牲口都未必能做得出他这种事来。” 婆婆骂:“老牲口既然要吃,我这个做妹妹的天天给他炖,等我走了雇一个人,天天给他送上门羞死他……” “这些汤,都是固本培元固肾养精的,正常年纪大的人也会吃,比如这个苁蓉羊骨汤,年纪大了,腰膝冷痛、筋骨无力确实有效果,阿公平时也会喝一些这种汤,您不是也炖吗?”余嘉鸿翻了一下方子之后说,“当然这些确实有壮阳的功效。” “那就算了。”蔡月娥坐下,“不过他们是在太恶心了,就因为你大舅母发烧,你舅舅陪了一夜,那个女人就不让你舅舅再踏进她的房间,两人连私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什么?”余修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干什么?”蔡月娥站起来着急了,“我给他炖壮阳汤?” 蔡月娥抽过方子说:“你不是说就是普通养肾的吗?” “不是打官司吗?”蔡月娥问。 余嘉鸿说:“所以富豪们肯定支持大舅舅,希望元配分得越少越好。我们其实在跟全港有小妾的富豪抗衡,你们以为二舅舅是顶好的大律师,你们想过他们要是想办法去英国请御用大律师来呢?这就不是辩论的问题,而是说,双方对香港法庭影响力的问题。御用大律师和二舅舅之间,谁的能力更大?” “那是理论上,但是实际操作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英国的皇家御用大律师过来,香港法庭也得给面子,还有华商们的态度,但是如果大哥自己要给,自己认,别人也没办法。”二舅舅说。 “协议,我们就八成半,我大舅舅说的,所以七成是舅妈的,还有一成半是大舅舅的财产跟对方平分,算两位哥哥的。”余嘉鸿说。 叶应澜实在忍不住转头捂嘴笑,余嘉鸿说:“想笑就笑,我妈骂人的本事多着呢!” 二舅舅点头:“我刚才不能在现场说,我可以试着争取一半,但是三四成比较有把握。主要不是法律问题,而是这个案子背后的实力问题。就像当时《废除蓄奴制度》就一拖再拖。一夫一妻在国内已经实施,虽然并没有用,至少是有法律条文的,但是香港这条讨论一次就被反驳一次。” “别看他刚才跪在地上哭,晚上跟小妖精睡一起,小妖精摸着他的肚皮夸他肚皮白,他就喜形于色,忘记自己是只癞哈蟆,明天他就精神抖擞地去找大律师,跟我们打官司了。”蔡月娥一下子明白了这里的难点。 “我告诉你,我情愿养着你大舅妈,我也不会让你大舅妈去笼络这只老哈蟆的心。”蔡月娥虎着一张脸。 “他做了那么恶心的事,还要我去笼络他,我呸!”蔡月娥怒道。 蔡月娥想想就恶心:“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个老牲口做了什么事,你让我还把他当个人,当成哥哥,去求他?做梦!” “不多,只要那个妖精给他再灌迷魂汤,他还是会听妖精的,你们不知道,那只妖精哦!我都怀疑她是千年狐狸精变的。” “啊?”蔡月娥看着儿子,“怎么羞辱他?” 蔡月娥点头:“要是连这个都不记得了,那就真没办法了。” 余嘉鸿继续:“然后,咱们让应澜以最最像豪门长媳 “问了干嘛?这种都能问的?”蔡月娥恨不能跳起来。 “余嘉鸿,你说什么呢?”余修礼火大了。 蔡月娥看向男人:“他敢?” 又是长辈又是表姐,他个神经病,叶应澜脸红得转过头。 “不用我动手,我妈能杀夫。”余嘉鸿坏笑:“爸,打电话要牛鞭,咱们得给大舅舅炖壮阳汤。” 余嘉鸿伸手搂老婆的腰:“我去要?明天应澜的爷爷到了,立马有人告诉他,新姑爷小小年纪居然要吃牛鞭汤。你说爷爷怎么看?” 蔡月娥看向男人:“打电话去要,还有做粿汁的卤料。” “我大舅舅今天晚上众叛亲离,我估计小舅妈一个晚上是安抚不了的。明天我妈过去,要是发现他还念旧情。妈,你明天陪他一天,散散心,兄妹俩说说心里话,要敞开心扉。后天二舅舅给他打个电话,二舅舅就不用跟大舅舅说心里话,只要叫一声‘大哥’,表达一下满心失望,又舍不得他。咱们俩家,都是完全不会想要他钱的,感情是最纯粹的。比小舅妈跟他的感情纯粹多了。”余嘉鸿看着自己妈和二舅舅,“说到底,大舅舅就是和大舅妈一起养大了兄弟姐妹。你们确实都是爱他的,让大舅妈能跟他分开,能够给大舅妈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但是大舅舅要真落难了,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也是实情。” 余嘉鸿跟二舅舅说:“明天,您跟大舅妈和大表哥好好说说,他们母子俩太过于正直,对于钱又不太看重,其实这个时候,应该的还是争取最大的利益。” 送了二舅舅一家离开,鸿安酒店的本事可真大,还真让他们给弄来了一根牛鞭,余嘉鸿非要拉着她一起去看。 喂完了,一家子上楼来,蔡月娥问余嘉鸿:“看着老牲口哭不出来,怎么办?” “知道了!”蔡月娥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为了大嫂,为了一起长大的大侄子,也为了那个不要脸,下作的老牲口,她都要比狐狸精道行高。 二少奶奶推着大少奶奶,笑着说:“大嫂,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吧?,你上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早起看着你,你要敢早起来,我赶你上去。” “别哭啊?除了没良心的畜生,只要是有点良心的,都会念你的好的。付出会有回报的,嫂嫂别哭。”二少奶奶给大少奶奶擦眼泪。 二少奶奶拉着大少奶奶的胳膊:“大嫂,想吃你做的炖鱼。要用大酱炖的,炖得时间好长的那种。” “妈,我们明天中午吃大嫂炖的鱼?” 大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我先去厨房把做粿汁的卤料给卤上,煜儿吵着要吃粿汁,明天早上我做粿汁给你们吃。” 蔡家大爷脑海里浮现了,那些年小五和儿子,像小孙子小孙女那么大的时候,奶呼呼的两个小东西,非要坐门槛上,等他回来,回来了让他抱,还要给他闻嘴巴里的粿汁里卤小肠的香味。 看着老妻带着两个儿媳往厨房去,蔡家大爷腿脚不自觉地往餐厅去,餐厅桌上还有几个首饰盒。 “红莲,你先上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想到儿媳妇每天看自己喝什么汤,他恼羞成怒:“别提了,你上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蔡家大爷坐在餐厅打开一个一个盒子,那是盈利的第一年,他也没多少钱,就给秀英买了一个一克拉的戒指,他亲手替她戴上:“秀英,明年我一定能买个更大的。” 第二年是这个分量十足的黄金链子配了一个翡翠坠子,那是他意气风发的一年。 那些年,他唯一想的就是让秀英和孩子们住上大房子,给秀英买最好看的珠宝,让她成为香港被人羡慕的太太。 他一日不见红莲,就想得慌,他疯狂追求红莲,从那时候起他看见珠宝就给红莲买了,那些红的,绿的,璀璨的宝石在她年轻鲜嫩的肌肤上,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每每看见送给秀英的贵重首饰,而红莲那里空空,他就想补偿红莲。 他给她的竟然只有这些,她替他孝敬了父母,养大了弟妹,抚养了孩子,最后这些恐怕还不值红莲一件首饰的一个零头。 在星洲生意好了,他就回去接她和孩子们,小五和运亨姑侄俩差不多大,两人滚得满地泥,她给他们洗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