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见到郑安顺,他就盘算着,怎么让郑家早点暴露。 “什么?”余修礼满脸震惊,“不是我们家的轮船吧?” 叶应澜看余嘉鸿,她一下子不能理解,余修礼已经了然,跟叶应澜解释:“如果是给国内的捐助,那么要么直接去香港,香港走广州进国内,要么应该去海防市,通过滇越铁路进入国内。去西贡干什么?” “应该是这样。”余嘉鸿说。 “他们跟我说了就走了,想来也是怕报复。”根本没这两个人,余嘉鸿怎么给? 父子俩出去,叶应澜回东楼,刚刚上三楼,小梅迎了上来:“小姐,太太让您回来之后去楼下,二太太来了。” “应澜,那只狐狸精在车行里可安分?”二太太问她。 纵然书里说二太太后来如何坚强,现在的二太太实在刻薄又自以为是,实在让人厌烦。 “你也不能让那个姑娘靠近他。”二太太说。 这下二太太满意了,又对大太太说:“大嫂,你这次去香港,帮忙留意合适的姑娘,给我们嘉鹏找一个像应澜这样的大家闺秀。” 这?二太太又抬头看叶应澜,越看越是懊悔。看看这姑娘,长得多好?之前自己为什么老是以为老太爷是为了报恩呢?今天老太爷都让她进书房商议生意上的事了。这怎么可能只是报恩呢? 今天远嫁三宝垄的表妹带着两个女儿来星洲,顺带来家里作客。那两个姑娘一个和眼前的叶应澜一般大小,另外一个小了两岁,都到了婚嫁的年纪。 叶应澜实在不知道二太太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许久的话?还是言语之间有懊悔的口气。就凭她拿出来的几件不值钱的聘礼就知道了,下聘的时候,她是如何不满意自己了。这会儿倒是捧着她了,要找她这样的姑娘了。 二太太颇为惋惜地说:“现在好姑娘太少了。” 大太太拍了拍二太太的手:“现在流言蜚语多,不是议亲的好时机,等过些日子?” 二太太总算知道了大太太不想应酬她了,讪讪然站了起来:“我回了。” 看着二太太走过廊桥,大太太摇头:“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儿媳妇,不过是人心换人心。她这样,谁跟她处都难。” 儿媳妇心里明镜似的,大太太心里舒坦:“你在外一天了,也累了,早点去歇着,你阿公都说了,让你要尽全力替筹赈会做事。” 婆媳俩正要回东楼,见车子从大门口进来,索性就下楼去。 进房里,叶应澜问:“跟林先生说了之后,怎么样?” “不好查吧?”叶应澜问。 叶应澜刚才想了一个细节:“那他们连西贡那里都已经查好了吗?也许是从西贡到香港呢?” “太可恶了。”叶应澜很气愤,“有的家族下南洋已经两三百年,对中国没有感情,倒也能理解。他怎么能以给筹赈会筹措粮食为掩护,去给日本人筹粮?” “你二婶啊!不就是生怕她儿子被秀玉给骗了,让我看着小狐狸精。”叶应澜摘下头上的珠花,卸下手上的镯子,拆发髻。 “我说,嘉鹏要是出现,我立马给她通风报信。”叶应澜拿了睡衣出来进卫生间。 她脑子里是余嘉鸿的轮胎复制,他们家开车行的,有汽车修理经验,轮胎复制就是已经磨损的旧轮胎,胎面磨平整,然后再套上新的橡胶皮贴在旧轮胎上,再挤压让橡胶皮和轮胎完全贴合。 轮胎可以翻新,那么车子呢?美国的奥奇车厂一直在推他们的车,但是因为品牌影响力不够,哪怕他们在性能和油耗上有优势,推起来也麻烦,能不能用这次机会,鼓励卡车车主捐出旧车子,他们车行进行翻新,翻新之后运往国内,凭着每一个捐赠单抵扣一千叻币,来购买他们奥奇车? 叶应澜连 “你……你先出去!”叶应澜克制自己,不惊叫出声。 “你可以出来了,咱们是夫妻啊!” 叶应澜从浴缸里起来,擦着身体,哪怕是安慰了自己,她还是觉得臊得慌。穿了衣服,镇定了许久,她才拉门出去。 “等你。”余嘉鸿还笑得开心。 “好好好!全是我的错,那我该受什么罚?”余嘉鸿问她。 懒得理他,叶应澜去梳妆台前坐下,擦着雪花膏,余嘉鸿站在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余嘉鸿双手撑在她肩上:“你是我拜了天地的娘子,这没什么,不是吗?” 不理不行,好不容易想出来个招数,等下忘记了怎么办? “你在说轮胎复制吗?我就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怎么能让更多的卡车进国内……”叶应澜把自己想法说给余嘉鸿听。 他低头亲一口她的脸颊:“这个想法很新颖,但是可能好心办坏事,如果我们用捐赠份额去让利,人家会认为我们利用国难来赚钱,卖旧车给国内,是想要发财。” “我异想天开了。” 他越说叶应澜觉得自己的主意简直蠢得要命。比刚才被他闯进卫生间还要难堪,她刚才还觉得自己出了一个绝世妙招,她说:“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 这么一想就全通了。叶应澜仰头看他:“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叶应澜夸他:“嗯!我就提了个想法,你不仅看出了问题,还一二三四五全安排上了,环环相扣。没我爷爷的阅历,怎么想出这么面面俱到的主意?人和人真不能比,我跟你一比,就跟个傻瓜似的。” 而此刻,叶应澜反应过来,自己脾气还没发完呢!怎么又夸起他来了? 叶应澜上了床,往外侧躺下。 从浴缸里出来,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青春年少,她怎么能说那种话? 平时她在身边就够让他热血沸腾了,刚才又撞见了那一幕,余嘉鸿实在难耐心底的燥热。 怎么叫她,她都不回?余嘉鸿蹭在她的脖子里,轻轻地嗅着:“老婆。” “你今天白天说的话,还算不算话?”余嘉鸿问。 余嘉鸿提醒她:“你说如果我吃干醋了,你就摸摸我。这话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