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老鬼从湘西和燕燕回到了北京,和燕燕分手后,老鬼原本想离开北京找个安静的地方清净清净,可没想到的是北京居然和他当初离开的时候大不一样了。那些受到过领袖接见的红色小将们全都情绪激昂的四处串联去了,北京反而清净了许多,老鬼原本就居无定所,飘泊不定,见此情景就在德胜门附近租了两间破平房住了下来。 这一发现令老鬼惊喜万分,看来北京这地方好东西不少啊!必经是当年的天子脚下,不定有多少好东西埋没在民间呢。在看看那几个收破烂的哥们,听口音像是河南人,于是老鬼操着河南口音过去套近乎,几根大前门抽过后,双方感情就拉近了不少。 等老鬼回到自已租的房里,把门关好,老鬼用毛巾把这三个盘子擦干净仔细观察,果然没走眼,确实都是乾隆年间的官窑。老鬼激动了半天,倒不是因为这几个盘子,而是他发现了这是一条财路,一条还没有多少人发现的财路。 蹲了几天后还真等着了,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看着像是个干部模样的,他一看见老鬼手里的盘子就不走了,瞪着一双金鱼眼把盘子从老鬼手里要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然后问老鬼:“多少钱?”老鬼一指国营收购处说:“他们才给三百多快钱,我正考虑呢。”那人立刻就说:“我给四百你卖我吧?”老鬼说:“我想想吧,这东西我家还有两个,要是钱给的多的话,我都卖给你。”那人一听两眼瞪得更像金鱼了,马上加价:“四百五我全要了!”老鬼说:“要是你给我凑个整的话,就卖给你了。”那中年人一咬牙说:“好吧,今我先买走这个,明天这时候还是在这你把那两个拿来,咱俩一手钱一手货。”老鬼点点头答应了。 老鬼第二天和那人交易后怀里多了一千五百块钱,然后从一个道上混的佛爷手里花五十块钱买了一辆八成新二八锰钢自行车,当时这车全新的要一百八十块钱,还得要工业卷,要是从这些佛爷手里买的话,给钱就行!老鬼在车后架左右挂了俩大麻袋,就开始走街窜巷‘捡漏’收破烂的日子。 要命的是那时顽主红卫兵打扮都差不多,都是一身的板绿军装,谁知道是干什的,老鬼也是这打扮也是这岁数没少挨盘问,也没少看见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然后就是你来我往,刀刀见血的的场面,也不知道究竟哪来的那么大的仇,需要用刀说话。 有一次老鬼又捡了个大漏,花五块钱收了一方端砚,以四百块的价格出手,然后老鬼美滋滋的跑到当时最有名的莫斯科餐厅大吃了一顿异国风味,当老鬼吃完鱼子酱面包,喝完甜菜汤,剔着牙跟在一帮子顽主后面走出餐厅时,麻烦又来了,足有五六十个红卫兵冲上来围攻这帮顽主,顿时三棱刮刀钢丝锁管叉大棒到处乱舞,献血四溅,惨叫不断。 到了莫斯科餐厅门口才发现‘战争’已经结束了,自已的那辆‘宝马’奇迹般的居然还在存车处没丢,老鬼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在医院里老鬼就和这哥们算认识了,这哥们绰号‘大头’是个顽主,就住新街口,和老鬼住的地方离的不远,今天是和一个叫‘小混蛋’的顽主头来莫斯科餐厅吃饭,没想到被死对头一个红卫兵头子知道了,结果就带人来‘剿’他们,本身他们这帮人就喝的醉醺醺的,再加上被打的措手不及,结果刚才的那一仗中他的脑袋被钢丝锁连砸了两下狠的,当时就天旋地转的又被一脚踹了个滚,晕了过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完病,老鬼用自行车把大头送回家,结果还没到胡同口就看见一帮人在那守着,当时天黑看不清楚是什么人,老鬼干脆把大头接到自己住的地方住了一宿,从那以后大头就把老鬼当成兄弟看待了,老鬼也没想到这大头在顽主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手里有十来个佛爷月月给他上贡,再加上身边还有七八个不错的敢动刀子玩命的兄弟,算是仅次于那个叫‘小混蛋’顽主头的人物。 可好处也不是没有,大头手下那十几个佛爷见老鬼收古玩之类的东西,就经常拐带个家里有点好货的败家子来老鬼这出货,什么都敢往老鬼这卖,有次一小子居然把她姥姥压箱底的纹着金线的寿衣给偷来卖,让老鬼给骂了出去。老鬼收过老派克金笔,明清的字画,近代的银元金条,虽然大钱没多少,可小钱不断,也算是不错了。顽主中间发生了一件大事,连老鬼也被卷了进去。 在这段时间老鬼很少出门‘捡漏’去,因为街上太乱了,顽主们成群结伙的怀揣菜刀,手拿刮刀攥着管叉见到红卫兵就‘办’,红卫兵也是成群结伙的手持棍棒等凶器见着顽主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