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是冲顾老师来的?(警报响了,我们聂院还在出差呢,别被偷家了!!】 自那天之后,顾影没再见过沈时晔。奈何丽然不放过她,日日在她耳朵边沈先生长沈先生短,沈先生今天给大家买咖啡啦,请大家998一套set的丽思卡尔顿下午茶啦,突然有一天,丽然对他的称呼变成了崇敬的“沈老师”。 “可是他真的很厉害啊……” 周一,他和生物器械厂家谈所里明年的采购合同,价格压到往年的80%,还拿到新仪器的试用名额。 丽然,“不知道啊,他们一起约了一个午餐会,就变得特别熟了。” “负责对外交流的老师……” 周三,隔壁课题组被学校拖欠了一年的基金,他联系财务部要了回来。 顾影表情麻木,“都这样了,没人赶他?” 总而言之,沈时晔拿着四百的月薪,干的都是越俎代庖谋权篡位收买人心的大事。顾影终于后知后觉,自己是着了他的套路引狼入室。要不是聂西泽最近回英国出差,她还真是百口莫辩。 平均的三下,带着男人特有的气定神闲。顾影来不及阻止,丽然已经蹬蹬地跑过去开了门。 顾影半靠在办公椅里面,身形被巨大黑色靠背衬成纤细玲珑的一只,眼睛宁愿看窗边的花也不看他,声线冰冷干脆,“有何贵干?” 沈时晔不好说自己哪里又惹到她,毕竟如今他在她面前算是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这是沈时晔头一回来顾影的办公室,她安顿过的地方,总有种宁静的氛围感。譬如他的半山,有过她之后,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视线侵略感又太重,顾影脸色变得更冷,“有事就说,没事出去。” 沈时晔单手捏住她的肩骨,将她挡回去,大衣扔在椅背上,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坐下,“来跟你汇报工作。” 沈时晔心里了然,明知故问,“我做得不对?” 她语气平缓地和他讲道理,条分缕析,通情达理。可沈时晔无动于衷,直接说“不行”。 沈时晔的意志纹丝不动,“我不觉得这是消磨时日,更不认为没有价值,因为这一切都和你有关,是你的生活,你走过的路。只要想到这些,我就——” 顾影骤然提声打断他,她不敢再听下去。 沈时晔沉默一息,呼吸也克制地沉了下来。 走廊外的光影在地上摇晃。 沈时晔回头,凝望着她,“别还。” 沈时晔高挺的身形细微地一,“沈先生比我幸运,有个好妈妈,可以替他说话。” 虽然沈时晔并没向她提过,但她知道,他在纽约做了一枚足以传世的戒指,是用来求婚的钻戒。 ——“可是他只要你呀。” 她不喜欢别人来当说客。 她把东西放到顾影手上,分量很轻,是一支录音笔。 “为什么不扔?它碎了,碎得面目全非,无力回天。已经破碎的东西,没有用。” “就这样算了吧,沈先生。” “我们没有分手。”他面容深刻冷硬,“没有分过手,所以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明白吗?” 四月中是北京最为舒适的时节,干燥凉爽,春光明媚,p大的众多高峰论坛也选在此时举办。所高等院校设有教育基金,在p大也有专项奖学金。但深石一向只出钱,并不参与台前活动事务,校方亦熟知这家香港:【颜值绝配呜呜,我已经当场磕起来了,好有感觉】 【不可以!!!!顾老师和聂院才是官配!!】 【责任事故责任事故!!「图」今早基础生物学的同框,全是对视!!】 顾影和聂西泽这学期一起给学生合开基础生物学,产出的糖以吨计,什么互递试管、帮忙戴手套、相视一笑……都是洒洒水。不知道哪个鬼才给他们赐了cp名“责任事故”,像病毒一样在院内各个群聊传播,学术生活毕竟是很无聊的,难得来了两个帅哥美女老师,全院上下每个年级的学生都发疯一样磕了起来。 为了显得平易近人,他今天没穿西装,换了身财团低调务实的作风,每年定期往香港发去邀请函,倒也不期待回音。 春天的湖畔,杨柳拂面,黎宛央在柳枝的影子下面笑了笑,“阿晔专门来照顾你,照顾得还好?” 在半山,专门服侍的佣人就有二十几个,这还是他喜清净,要求精简过的结果。 顾影不明白黎宛央为什么花时间和她说这个,目光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迷惑。黎宛央似有所觉,停下脚步对她笑了笑,“你好像有些问题?” 黎宛央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意识到她什么也不知道。 “没人等着他,顾小姐。”黎宛央轻声说,“他已经辞职了,包括家族股权,也全都给了嘉宁。” 集团总要运作下去,沈振膺没过几天就提拔了新的董事局主席,沈时晔心平气和致电祝贺,又诚恳感谢爸爸多年栽培,很多橄榄枝递过来请他去做执行官,让他还有养家糊口的余裕。 沈振膺气得胸口疼,当场撂了电话。 深石的体量有多么大,在商业世界中有怎样的能量,沈时晔所割舍的又是多少个千亿的财富,顾影并不完全知道。可是,那是一个男人十年的心血和功业。 这种极端、果断、决绝,令人不寒而栗。 顾影太茫然,鼻腔里无意识地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嗯?” 顾影下意识接道,“可是大堂哥去世了。” 顾影看见黎宛央眼底细闪的泪光。 慈母之心,叫人心酸动容。